【金光善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家多了个人,还是哪一天突发奇想关心金子轩的课业,才发现儿子身边多了个人。
金夫人没让金光善知道这是魏婴是藏色散人之子。
这个嘴上没把门儿的,喝了酒什么话都往外冒。
算算日子,魏婴自六岁到金鳞台,也有六年了。
金夫人原先还奇怪,金光善口中藏色散人分明是个跳脱性子,魏婴难不成是遗传了魏长泽,竟如此沉稳。
但自从有了剑,结了丹,便开始放飞自我了。
连带着金子轩也没少闯祸。
犹记得金光善那天正想出门,也不知道失去哪个温柔乡里放荡,没成想一出卧房,他头顶就聚起乌云,下起雨来。不管金光善怎么躲,乌云都跟着他。金光善只得呆在房里不出门。
金夫人刚好路过院子,从角落里逮住了两只小老鼠。
“子轩,魏婴,你们做什么?”金夫人难得严厉。
金子轩鼓着腮帮子不肯说话。
“金夫人,是我……”魏婴开口揽责。
“是我,父亲已经许久没来看我了,我不想他出门。”金子轩委屈道。
金夫人神色复杂。
她又何尝不是?
嫁人前,她也曾想象过她的夫君会如何,哪怕金光善花名在外,也是妄想过的。
可是时间过去,她慢慢心冷了。好在她还有子轩,子轩必须是未来的家主。不论外面的女人生了多少,都不能动摇子轩的位置。
她以为她能弥补子轩父亲位置的空缺,她以为有了魏婴这个玩伴,便可以不去想父亲忽视了他。
倒是她自欺欺人了。】
金家家事就这么袒露在众人面前,蓝家人君子端方,都闭眼当做不知道。
魏无羡也知道这时候不好评论,只能无聊地看着蓝忘机的侧脸,然后惊异地看着他的耳朵染上红色。
??这是怎么了?
虞紫鸢倒是有心想说两句,“金夫人我看你是嫁人久了,把从前的性子都消磨没了。”
金光善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金夫人咬唇,有些羞愤。
都二十多年了,难道她还要别人提醒才能知道自己嫁给了什么人吗?她虞紫鸢把自己的婚约搞得乱七八糟,怎么还好意思说她?
不过接下来的画面,更是加剧了两个女人的矛盾。
【金夫人把两个孩子揽入怀着,道:“说吧,两个臭小子做什么了?”
“是阿婴新画的符篆,可以降雨。”
金夫人心念一动,知道魏婴在剑道颇有天赋,没成想还会发明写小东西。
金夫人细细看过那道符篆,与现在通用的水符不同,没什么杀伤力,只是个整蛊人的小玩意儿。
“阿婴真是聪明……子轩,你也不能认输啊!”金夫人调笑道。
金子轩仰起头,道:“那当然!”说着,撞了撞魏婴的肩膀。
魏婴不甘示弱,撞了回去。
两个孩子嘻嘻哈哈跑走了。
金夫人乐见其成。
两个孩子关系再近些才好。一来子轩天赋的确不如,但不耻下问,魏婴也不曾吝啬,子轩的进步的确比一个人修习快多了;二来,有人不在意利益,有人不顾感情,她不知魏婴是各种人,那就得双管齐下才行。
又思起虞夫人传来的信,金夫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江宗主性格温和,外面从不彩旗飘飘,她想不明白这位好友到底在和死人争什么?
连江宗主外出找故人遗孤都不许。全了江宗主有情有义的形象,得了声誉,有何不好?
不过金夫人如今既然见识到了魏婴的天赋,那就更没有把人送回去的道理了。这种人才,须得牢牢把握在手里才好。
至于虞紫鸢……反正就算她把人送回去,魏婴也不会受到什么重视。她可算是看出来了,虞紫鸢就觉得自己的儿子天赋极高,谁也比不过,连子轩也话里话外看不起。
子轩和江厌离的婚事也要好好想想。原先觉得江厌离为人单纯,虞夫人不教她,可以等嫁过来自己教,也好控制。可是再过七八年,保不定就染上了虞夫人的臭脾气。
还是得好好想想。】
“好啊!”虞紫鸢一拍扶手站起身,“看来你也不是这么想我们家阿离嫁进金家,那还惺惺作态地说什么!”
看自己阿娘发难,江厌离连忙去拉她的衣袖。
虞紫鸢拂开她的手,恨铁不成钢道:“江厌离,人家说你单纯还是给你留了脸面了,你看你哪里像我的女儿!”
魏无羡和江澄一左一右扶住摇摇欲坠的江厌离。
“阿娘,你先别生气。”江澄也跟着劝道。
“你倒是和魏无羡要好的很,”虞紫鸢转了话头,“说不准出去就投了金家,你还巴巴地盼着人家辅佐你!”
“虞紫鸢!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江枫眠见她越说越离谱,喝止她道。
金光善像是刚注意到这边的反应似的,“做江家人可真难,还不如在我金家自在。”
金夫人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是想拉拢魏无羡?
不过看魏无羡这幅受了打击也紧紧拉着江厌离的模样,怕是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