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魂灭的孤寒

痛苦挣扎良久，齐炎甚至觉得自己会在精神与肉体的互相倾轧中失语崩溃，直至身死魂灭……末了，有一种清凉的湿意触碰他的皮肤。

渐渐整个面部都得到清凉的快意，齐炎在这令人愉悦的气息中睁开眼，面前似有一角红衣拂过。

“陛下。”

短暂的愣住之后他艰难坐起，扭头一看，天色还只是蒙蒙亮，周围寂静无声，门帘之上呈现出了几人的轮廓，带着高帽，显然是男人。

齐焱“怀智啊……”

映入眼帘的是程怀智忧心忡忡的脸，看到他清醒过来，眼睛瞬间明了一亮。

万能龙套程怀智:“老奴在，老奴在。”

万能龙套程怀智:“您终于是醒了，神医给的要还真是管用。肉豆蔻、葛根花，还有石菖蒲泡水用来拭面，这还有高良姜和苦参熬的药汤，奴亲自盯着煎的，暖胃散寒，消食醒酒，刚好凉了还温热的，陛下快饮了吧。”

齐炎在剧烈的头痛中艰难地思索，渐渐想起日前的事，恻然一笑。

自他被仇子梁软禁于此，宫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沈青梧都离开后身边人就更少了，还愿留在他身边，真心实意待他的，应该也就程怀智一个了吧。

见齐炎喝完了药汤，程怀智微笑着，但看着眼尾还是微红，又用手中的巾帕拭了拭他的额头。

将巾帕投入身边的一盆凉水之中，拧了拧，程怀智展开来给齐炎拭面。一股清凉的湿意一点点抚慰着他焦躁的内心。

万能龙套程怀智:“也怪老奴，没拦着陛下，整整喝了两壶酒，陛下脸都烧红了，定是难受极了。”

在这令人愉悦的凉意中稳下心神，齐炎喟叹一声，程怀智又拭了拭他的额头，才放下了巾帕。

万能龙套程怀智:“奴去端碗安神汤来。”

齐炎一挑眉间，忽然说道。

齐焱“让尚食局再走几道阿妩食谱里的点心，朕昨晚尝着颇有滋味。”

不过是让他传令尚食局做几道点心，转身的瞬间程怀智的背部立即剧烈地一颤，像是被人猛击了一掌，以至于手中的水盆晃了又晃，好在最后没有砸在地上。

齐炎询问程怀智怎么了，他悻悻一笑。

万能龙套程怀智:“……年纪大了脚下难免不稳，陛下勿怪罪是……老奴立刻去嘱咐几句尚食局。”

程怀智赔罪着，齐炎摆了摆手。

齐焱“你腿疾是有些年头了，回头找神医瞧瞧。”

程怀智谢了恩典，稳了稳水盆，转身朝外走去。

齐炎注意到，在出门的过程中，他一直紧紧咬着嘴唇，而且脚步虚浮也有些踉跄，像是在极力忍耐掩饰着什么，似乎再不踏出这道门，他就会死在这里。

怎么了这是……

齐炎沉思着，通常隐于一侧的高平忽然上前擦拭着程怀智不小心洒下的水迹，似有意无意地说。

万能龙套高平:“陛下想知道程公公为何失态吗？……奴知道，不过陛下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盯着眼前人，用一种抑制过的低沉声音向高平命令道。

齐焱“你知道些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