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之中,仇烟织正在为沈青梧解开头上的发髻,长发飘垂,仇烟织抚摸着手中的发丝,仍然是丝绸般的光滑,但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同了。
沈青梧低低道。
沈青梧“老毛病了。听相府的老人说是打娘胎里就带着的,不必担心。”
胸口疼痛,体虚乏力,偶尔还会有晕厥现象。
其实她也不确定这到底是天生还是人为,自记事起,她身上就没有一块好地儿。犯了错或者做不到沈简之的预期,不是一顿藤鞭再关禁闭,就是跪在铁链上几天几夜不给吃喝。
也不知沈简之寻了什么法子,让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否则她都嫌恶自己。
幼年的“特别经历”如今再次想起,带给沈青梧的不仅是愤恨,更有彻悟。实力相当时,谋略很重要,但实力悬殊时,直接碾压即可。
沈青梧“今日兵变无论有多少花招,对于仇子梁而言,或许不过一记拂尘的事。当年的朝露之变也是一样,埋伏了那么多兵马,最终都没能奈何他。”
仇烟织一怔。
仇烟织“你是说要除掉仇子梁,需先废他武功……没想到,最终竟是败在这里!”
她更是愤恨,当年没有中齐炎那一箭便好了,害她有了如此严重的心疾,手无缚鸡之力。
沈青梧也一直在感叹,因先前服下了安神药,直到有了倦意,才迷迷糊糊地在榻上睡去。
……
解决了闹事的将官,仇子梁仍是十分烦躁,体内经脉的紊乱是越来越严重了,再不闭关修养只怕要出事,可如今这局势将他如何能静得下心闭关。
这场兵变的谋划者,还有沈青梧,他都会处理好。必要时,他不会再顾惜她。
听说沈青梧出了些问题,他匆匆赶回将棋营。
沈青梧躺在烟织阁中的榻上,茫然盯着屋梁发呆,眼睛眨眨闭闭,精神萎靡不安。
仇烟织“爹爹留步。”
仇子梁刚想进去就被守在门口的仇烟织给拦住了,她压低了声音道。
仇烟织“神医说沈小姐这是忧思过度,近几个月都精神欠佳,身体营养也跟不上,睡觉极易惊醒,贸然闯入,多半会令她惊悸。神医叮嘱了需得好好将养着。见到您,怕又要激动了……”
仇子梁这才留意到,沈青梧一双干涸的泪眼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散乱的头发也远比不上比一年以前,一点光泽也没有。眉头紧锁,双颊凹陷,显得形销骨立,憔悴支离。
都是齐炎这厮害的!
悠悠转转,沈青梧终于再次入睡。
仇子梁敛色屏息地踏入屋内,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兀自沉睡的沈青梧。
他在她床前伫立良久,默默注视着她,想把她此时的样子铭刻到心里去。
听着流觞到了时辰,他必须离去。
几经犹豫着,仇子梁缓缓伸出手,靠近又缩回,本来想摸摸她的脸,但听烟织说她极易惊醒就转而笨拙地轻触碰了碰她垂在枕下的青丝。
仇子梁“孩子,好孩子……”
沈青梧似有感觉,睫毛微微颤了颤,但终于没有醒来。
陆颃之都快码完了,断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