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魔法石保卫战

期末考试对于萨拉查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在课堂上还需要探讨如何用一堆无声咒来制造正确念出咒语却毫无效果的假象，那么在期末考试中，他只需要保证魔法不会在咒语念完前生效。

他目前最大的麻烦只剩下那个魔法石守护小组了。经过一年的时间，他自身的魔力恢复到六成，再加上创始人所拥有的权限优势，足以令他在现任校长的眼皮底下隐藏行踪。他期待这两只小蛇能给他带来足够的惊喜，才不枉他陪他们承受可以预料的地窖蛇王的怒火。

有时候，萨尔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幽灵。高级隐咒下的他看着两人用音乐安抚三头犬，用火焰驱赶魔鬼藤，倚仗德拉科的飞行技术拿到钥匙，靠布雷司的高超棋技穿过麦格教授的巨型棋盘阵，最后经由两人的讨论找到穿越火焰的正确魔药。

魔药只够一个人的剂量。德拉科果断地让给布雷司。然后，他只给自己加了一个“铠甲护身”就毫发无损地穿过了火焰。呃……是那个银色手环起了作用。旁观的萨尔不满地撇嘴，这分明是在作弊。当然，无论再怎么不满，他也不得不出手将魔药还原，为真正的主角留下前进的路。

“是你？”

虽然是疑问语气，但两人对此并不惊讶。受了诅咒的黑魔法防御术职位、禁林的离奇事故和后面的逃院行为，无一不指向这位行事诡异的奇洛教授。

事实上，奇洛看起来更蒙。他本以为进来的是哈利•波特，结果竟然跑来两个斯莱特林。

“让我……和他们……谈谈。”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奇洛的脑袋上传来。

奇洛转过身，解下紫色围巾。他裸露的后脑勺上是一张狰狞的面孔。惨白如石膏的颜色，配上血红的竖瞳。没有鼻子，简直就是恐怖小说里的厉鬼本尊。

饶是德拉科和布雷司，都差点儿笑出声。他们不得不假装恭敬地低下头，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德拉科在第一时间激活了大脑封闭术。

“你们的父辈是我曾经的手下。”那个声音犹如蛇的嘶嘶声，令人不寒而栗，“他们背叛了我。当然，以为我大势已去。”

“急着撇清关系，没想到我留了后手。我，伏地魔，在永生之路上比任何人走得都远。”一开一合的裂口，让他的面孔更加狰狞，“不过，主人是仁慈的，愿意给你们和背后的家族再次效命于我的机会。”

听到“在永生之路上比任何人走得都远”这句话，萨尔在一旁差点扔了个黑巫术过去。太丢人了。所谓的永生，就是脑残地把自己灵魂切片？魔法石都比这个靠谱。毕竟，把自己分裂成几个没有脑子的疯子和死亡没有区别。从这个家伙屁颠屁颠自投罗网就可以看出——但凡是个正常巫师都知道这是陷阱。别说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他都开始疑惑这个人究竟为何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很抱歉，my lord。”大脑封闭术让德拉科清醒了许多，至少不再被这恶心的蛇脸所影响，能够完整完成贵族礼节，“请相信，我们从未背叛您。”

恐怖的惨白面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德拉科在心里祈祷这个炼金产品的质量一定要达标。不过应该没问题，毕竟听萨尔的意思，这个甚至可以骗过邓布利多。

“别忘了我们在等的那个人……”他终于收回目光，刺耳的嘶嘶声向奇洛发号施令。

“是，主人。”奇洛将紫色大围巾重新包好。“你们两个，站在我旁边。主人需要你们证明自己的忠诚。”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身影从黑色火焰中显现。黑发绿眸，正是伏地魔等待的人，哈利•波特。

萨尔看到邓布利多跟着哈利进入了这里，只不过用幻身咒把自己隐藏起来罢了。萨尔哼了一声，果然放心不下嘛。

"是你！"哈利惊呼，又看看站在他两边的并不陌生的同学。但德拉科和布雷司都低着头，没有看他。

“是我。”奇洛淡淡地说，“我还想过会不会在这里遇到你。”

“但，我还以为是斯内普——”

“斯内普？”奇洛大笑，“是啊，斯内普看上去确实不像个好人，不是吗？他像一只巨型大蝙蝠到处乱飞，这对我们倒是很有帮助。有他在这里放着，谁会怀疑可—可—可怜的，结—结—结巴巴的奇洛教—教授呢？”

“可是斯内普曾经想害死我。”

“不不不，想害死你的是我。那天若不是斯内普在旁边念解咒，我已经把你摔下来了。哦，不得不说，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水平确实很高，听说今年也申请了这个职位，但被邓布利多驳回了。他一直在怀疑我。那次我把巨怪放进城堡，他直接就赶去了四楼走廊——不仅我的巨怪没把你打死，就连那条三个头的大狗也没把斯内普的腿咬断。”

奇洛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凭空窜出来几根绳子，把哈利捆了个结结实实。

“好吧，静静地等着吧，波特。我需要仔细看看这面镜子。”

“马尔福和扎比尼——”

“他们是主人的仆人，波特。你永远不可能明白这些。”

两人一左一右站着，没有说话。

奇洛贪婪地盯着魔镜，仿佛忘却了一切：“我已经看到那块石头了。我正要把它奉献给我的主人……但是，究竟要怎样才能拿到它呢？”

“这面镜子是怎么回事？它究竟有什么功能？帮帮我把，主人！”

那个刺耳的声音做出回答，它似乎是从奇洛本人的身体里发出的。

“利用那个男孩……利用那个男孩……”

奇洛转向哈利。

"对了——波特——站过来。”

奇洛拍了拍手，那条捆住哈利的绳就掉了下来。哈利慢慢地向他走去。

"赶快过来，"奇洛催促。"看着这块镜子，然告诉见到了什么。"

"一定得撒谎。"哈利想，"在看了之后随便扯个谎，就这样！"

哈利闭眼，走到镜子前面，然后睁开。

即使不用摄神取念，萨尔依然知道他肯定拿到了魔法石——这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

“好了。”见他一直没说话，奇洛不耐烦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自己在跟邓布利多校长握手。”哈利说，“我还为格兰芬多赢得了学院杯。”

萨尔记得，截止至期末考试结束，格兰芬多的学院分与斯莱特林差了三百来分。由于萨尔以一年级首席下达的强制命令，继魔药课之后，变形课也成了斯莱特林抢夺学院分的主场。如果这样还能输给格兰芬多，他恐怕真的要采取些强制手段了。

在某些方面，斯莱特林其实挺小气的……

“给我滚开！”奇洛又开始骂骂咧咧了。

然而，哈利没走几步路，那个尖锐的声音又从奇洛身上传来。

“他在说谎，他在说谎……”

"波特，给我回来！"奇洛大喊。"把真相告诉！刚才你究竟见到了什么？"

那个很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让我来跟他说……面对面的……"

"主人，您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

"这点力量还是有的。"

哈利仿佛又被"魔鬼的罗网"缠住了，全身不能动弹地被带到奇洛跟前。

慢慢地，奇洛解开的头巾，转过身。德拉科和扎比尼很庆幸，终于不用看那张恶心的脸了。梅林知道，他们宁愿去地窖处理上一整天的鼻涕虫，也不愿意对着这样一张宛如被食腐动物啃过的面孔。那些食死徒究竟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地轻吻他的长袍的？

"哈利•·波特。"它低声说。

哈利拼命地想向退，但他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你看看我变成了什么样子！"那张脸说，"只剩下影子和蒸汽……只有和别人共用一具躯壳时，才能拥有形体……不过总有一些人愿意让我进入他们的心灵和头脑……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独角兽的血使我恢复了一些体力……那天你在禁林里看见奇洛为我饮血……一旦我弄到了长生不老药，我就能重新创造一个属于我自己的身体……好了……你为什么不把你口袋里的魔法石交给我呢？”

哈利踉跄着后退。

“你们两个，拦住他！”伏地魔知道莉莉的守护咒语的效果，所以指使这两个被视为意外之喜的斯莱特林去抢夺魔法石。

“哈利•波特，救世主先生。”布雷司低声喃喃，一步步向哈利走出，“你愚蠢地离开了教授的保护范围，独自闯入这里……”哈利惊恐地发现他又不能动弹了，布雷司的左手已经抓住了他，“保护魔法石并不是你的责任。果然是鲁莽的格兰芬多狮子……把它交给我，你保不住它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尖利却带着童音的声音在奇洛的身后突兀响起，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阿瓦达索命！”

骇人的绿光在德拉科的魔杖杖尖汇聚，出其不意地袭向奇洛。在奇洛下意识的躲闪之际，布雷司迅速拉着哈利后撤几步拉开距离，一个全身束缚咒精准命中。

突如其来的倒戈使局势瞬间反转。德拉科毫不犹豫地补了个“粉身碎骨”。

用独角兽的血延续的生命本就脆弱无比，奇洛在一个一年级生的粉身碎骨咒下化为灰烬。一坨黑烟窜出，迅速逃离——他察觉到了邓布利多的魔法气息。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僵在原地。

德拉科的脸色因为魔力的过度消耗愈发苍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言语中并无无礼之处，却充满嘲弄：“很抱歉，my lord。斯莱特林向来睚眦必报，作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以为您很清楚，”讲到这儿，他顿了顿，“算上禁林里的那次，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

不知为何，和萨尔相处久了，德拉科的语言习惯里似乎都带点儿他的风格。

布雷司扶住他，转头看向依旧对他们有所防备的哈利。

“放心，我们对魔法石没兴趣。”

“孩子们，你们做得很好。哦，出乎意料。”白胡子老人带着慈爱的笑容出现在他们面前。说到这儿时，他镜片后的蓝眸闪过一抹光芒，“无论如何，你们需要一些时间，是的，需要休息。”

“校长先生。”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虽然两位斯莱特林对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颇有微词，但也不会因此亏废礼节。

邓布利多带着小动物们来到医疗室，萨尔则十分放心地幻影移行回宿舍。呃……在斯莱特林蛇王的阴沉的目光中显而易见的怒火下，小蛇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了，西弗勒斯，别吓孩子们。”庞弗雷女士劝阻道，“他们需要休息。”

波比递给德拉科一瓶魔力恢复剂，又把镇定剂给了哈利。

等待两人喝完手中的魔药（味道真令人印象深刻），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变出一堆糖果：“在开始之前，你们可以先吃点东西。”

“够了，邓布利多。”斯内普教授的目光一直在两只瑟瑟发抖的小蛇之间徘徊，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我也很好奇，是什么给了这些小巨怪们擅闯禁地的勇气。”

“别急，西弗勒斯，一步步来。”邓布利多说，“首先，不得不说一句，干得漂亮。你们成功守护了魔法石。”

哈利将口袋里的奇异红色石头掏出来，递给邓布利多：“先生，是这个吗？”

“您是在鼓励他们违反校规吗？”斯内普教授冷哼一声。

“哦，西弗，我们需要对特殊情况予以谅解。”邓布利多将魔法石随手放在桌上，“是的，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处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转向德拉科，“孩子，不得不说你的魔咒运用得十分出色，甚至超过了许多三年级学生。或许，你愿意谈一谈心得，关于其中的某个咒语？”

“并非所有的绿光都是索命咒，校长先生。”

“确实如此，很出色的模仿。”邓布利多夸奖了一句，镜片后闪过一道精光，“我应该换一个问法——你以前见过这个魔咒吗？”

很犀利的问题。这一代学生基本生于和平时期，即使父母偶尔去一次翻倒巷也不会带着孩子。而方才那道绿光除了其中蕴涵的魔力，没有一处（实际上就是外观）不像真正的索命咒，加上突袭，这才能骗过奇洛这种身经百战的成年巫师。若说他以前没见过，真是鬼都不信。

“奇洛教授演示过的，校长先生。”德拉科正视着他的眼睛回答，又补充了一句，“在禁林里。”

“教授代课时曾告诫我们不要为了躲避恶咒而往死咒上撞，所以我们想到了这个……策略。”德拉科的声音逐渐变小，由于某些原因，医疗室的气温又降了几度。

好吧，这是先前串通好的台词。不过，看效果似乎是在火上浇油。梅林在上，小蛇们最怕的莫过于内部处理。然而，他们也只能跟着蛇王去那个充满“回忆”的地窖。

啪嗒的关门声，宛如死神的宣判。

“很好，我们的两位勇士，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低沉的声音里充斥着怒火，“或许，这也是我在黑魔法防御课上的教导？”

德拉科急忙摇头。

“哦？到底是什么高尚的理由促成了这次行动？”

“是上次在禁林里的时候，奇洛教授对我使用了索命咒……”德拉科小声回答。

“所以，你为那次的躲避感到万分遗憾，希望能亲身体验一下传说中的三大不可饶恕咒？”

在这极致的低气压下，两人不敢说话。

大概他也觉得厌烦了，冷冷地丢下一句“《斯莱特林守则》每人两百遍，在公共休息室抄，放假前给我。你们两个，还有布莱克先生。如果记性不好，那只能多抄几遍加深印象。”就把他们请出了地窖。

而后，他使用了他最厌恶的出行方式——飞路网。

“霍格沃茨校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