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图书馆的争吵

自从认识了萨尔，德拉科就没有多少自由可言。萨尔以他多年的教学经验，完全清楚小蛇们所给出的各式各样的借口和应对方法。他几乎将德拉科绑在身边，除了魁地奇训练和院长单独传讯。

为此，德拉科发自内心的感谢他的教父的安排。

这天，萨尔如往常一样和德拉科一起在图书馆写作业，名为陪同实为监督。好吧，德拉科的作业其实并不需要监督，他完成得不错，从当今学生的水平来看。但由于萨拉查的责任感发作，他总会把德拉科的作业改到完美——让老师无错可挑。

“这里要用银制刀片挤压。”这是魔药课论文。

“这里，应该先用缴械咒。不对，还不如来个霹雳爆炸。”萨尔指着他的黑魔法防御术论文，给德拉科讲解……

呃，虽然有一些超前内容，但多数只是萨尔单方面的吐槽。

就在这时，有人站在萨尔身前，直愣愣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她又离开了。萨尔可以凭借魔力波动辨认来人——赫敏•格兰杰。他没在意，继续给德拉科本就不错的论文挑刺。结果，十分钟后，赫敏又转了回来。这次她在萨尔面前站了很久，久到萨尔讲解完毕，德拉科看到她时差点条件反射地喊出“格兰芬多”——“泥巴种”在萨尔那里是禁词。

萨尔抬起头，视线刚好和赫敏踌躇不定的目光相遇。“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格兰杰小姐？”萨尔礼貌性地问道。对于这个热爱学习的女孩，萨尔不介意多给些关照，哪怕他是麻瓜出身。

“请问，你认识一个……emmm，叫尼可•梅勒的人吗？”大概是因为学院争端和出身，赫敏似乎并不确定萨尔对他的态度，所以说话时有些吞吞吐吐。萨尔猜测若非他是罗恩名义上的弟弟，赫敏根本不会想到来问他。

“尼可•梅勒？千年来最伟大的炼金术士之一，魔法石的唯一制造者，你可以在C区左数第三个书架第二排的《炼金术的巅峰》中找到他。”萨尔虽然来自千年前，但他已经凭借一目十行和过目不忘两个天赋技能将霍格沃茨的所有书籍，尤其是魔法史方面，给读完了。

“谢谢。”本来只是想试试，却有意料之外的收获。赫敏飞快地道了谢，激动得冲出图书馆，结果因为没有登记被平斯夫人拦了下来。

萨尔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怎么忽然要查这个？”

“不知道，也许跟那只三头犬有关吧。”对于格兰芬多三人组的行动，德拉科隐约猜到了一些。不要低估斯莱特林的观察力，他们只是不像格兰芬多那样鲁莽调查。谋定而后动，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愚蠢的冒险精神。”萨尔冷哼一声。

真不愧是格兰芬多出身的校长，清楚了解格兰芬多的特色。正义感爆棚，勇敢得自认这一切责无旁贷，然后组织好格兰芬多的朋友们一起探险。嗯，萨拉查欣赏敢于承担责任的小动物，但不代表他欣赏无脑向前冲——在守护魔法下死里逃生，这可不是他正面硬刚黑魔王的资本。

要是换作萨拉查的学生，他会考虑办理转院手续……好在没有。萨拉查自觉自己不是来给学生善后的，更不负责给学生收尸。

“萨尔，她明明是个……”

“哦，是呀，麻瓜种。”萨尔耸肩，“你知道为何斯莱特林推崇纯血论吗？”

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萨尔继续说道：“一般巫师使用高级别黑魔法会反噬自身。而从血脉中传承下来的特殊体质可以削弱甚至消除反噬，并且拥有更高的天赋，这才是保持纯血的真正原因。”

德拉科吃了一惊，不知是为了他所说的原因，还是为他竟然知晓这些前所未闻的秘辛。

“虽然纯血的天赋更高，不过总有例外。”萨尔嘲讽地补充，“如果你们弱小到只能倚仗出身来压制她，这对于你们所肩负的家族荣耀和斯莱特林的荣耀本身，就是一种玷污。毕竟，魔法即强权。”

德拉科目光一凝。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早已感受到了萨尔和他们之间的不同。高贵但不高傲，果决又足够谨慎，还有那超乎寻常的实力，和与他们不同的见解。不可否认，他确确实实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

德拉科明白自己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血统论这类词……至少在他的考试成绩高于所有麻瓜种之前。

然而，没过几分钟，这样的想法就被击碎了。

他的黑魔法防御术论文遇到了一些问题，在萨尔的友情提示下去找相关资料，碰巧路过了正在谈论某些事件的格兰芬多三人组。

“——扫帚突然抖了一下，训练时从没出过这样的问题。”

“是斯内普教授，他当时一直盯着你，嘴里念念有词——这是无声咒的标志。”

“绝对是这样的，斯内普想要拿到魔法石。他想要趁机害死你，哈利！他以前就是食死徒，不知后来怎样脱罪了。”这显然是愤怒的罗恩。

听到这些，德拉科拿书的右手一僵，手中的书差点落在地上。他眯起眼睛，走上前冷声质问：“你们在说什么？！”

“本来就是嘛。”想来跟马尔福不对付的罗恩想都不想就针锋相对，“真不知道那些傲罗是不是瞎了眼，为什么不把那只黑蝙蝠抓起来！”

黑蝙蝠？德拉科沉下脸。一个没落的孩子多得养不起的红头发韦斯莱小鬼，怎么敢这么描述他的教父！

德拉科立即丢下书，右手放入衣兜，随时准备取出魔杖：“你再说一遍试试，红鼹鼠！”

“哼，斯莱特林都是一群小食死徒！”另外两人还没来得及阻止，罗恩立即抽出魔杖，对准德拉科，“夺魂咒？都是这么说。不过是一群墙头草罢了。”

“罗恩，你不能这么说。”赫敏想起萨尔刚刚还友好地解答了她的问题，出言阻止，而后看向德拉科，“很抱歉。但我们确实看到了斯内普教授施咒。”

“疤头、红鼹鼠、泥……麻瓜种，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德拉科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同样取出魔杖。他本想说“泥巴种”的，但考虑到某位室友，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还是换了个稍微温和点儿的词。

“德拉科？”

由于他的离开时间过长，萨尔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肯定是起了矛盾。本着一年级首席调解争端的职责，他还是起身亲自去看看情况。

“萨尔，你是来……”罗恩对于萨尔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觉得他值得信任，一方面有觉得他助纣为虐。此时，他目光中的怒火还未消散。

萨尔对他点点头以示礼貌，而后转向德拉科，“出了什么事？”他的目光移至两人的魔杖上，似笑非笑地补充，“我假设，你是后握魔杖的那一个？”

“哦——没什么。”德拉科故意拖长了语调，他现在极为愤怒，“你的格兰杰小姐显然认定斯内普教授想要害死伟大的救世主。而你亲爱的哥哥，他觉得所有斯莱特林都是食死徒，并侮辱了斯内普教授。”说完这些，他冷哼一声，看都没看萨尔一眼，转身离开，显然是气急了。

“我说错了什么吗？那只黑蝙蝠根本就是食死徒余党。”

顿时，萨尔脸上一切温和尽数褪去，只剩下如万年寒冰一般的冷淡，眼眸中甚至带着几分杀意。他勉强将情绪压制下来，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毫无温度：“这就是自诩正义的伟大的格兰芬多勇士的礼貌？还是你们被芨芨草填满的大脑忘记了你们口中的那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也难怪萨拉查如此生气。除了对于这位蛇王在魔药课上的过度偏袒略有不满外，他对斯内普教授可是上上下下都很满意。冷淡而非冷漠，默默守护着自己在意的一切。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这是来自萨拉查的肯定。

而现在，他的院长以及他的学院，居然被一个小鬼头如此评价。他本不应该和小孩子置气，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家庭教育的思想灌输。斯莱特林本人当然无所谓，但涉及到他的小蛇们，就不要怪他锱铢必较。毕竟，斯莱特林的护短本身就是由他本人流传下来的。

萨尔直接忽略了还想说什么但被赫敏制止的罗恩，冷冷地丢下最后通碟：“如果诸位不想得罪整个斯莱特林，还请谨言慎行。”

萨尔优雅地转身离开，顺便帮德拉科借走了那本他气得忘了拿的书。谁都没有注意到，一道微光钻入了罗恩裸露在外的皮肤，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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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确实低估了德拉科的报复心。只不过……他似乎是被气得忘记了脑子。告状这种事怎么能找麦格教授，是她太过公平公正而使你忘记了她是格兰芬多的院长吗？哪怕承受蛇王的低气压和毒液外加关禁闭处理药材也好过被扣分呀。

所以，当看到德拉科战战兢兢地跟着魔药学教授站在宿舍门口时，萨尔一点儿都不意外。

“请务必履行你身为一年级首席的职责，布莱克先生。”

然后砰地一下，就把德拉科给推进来，并关上门。好吧，至少不是用扔的。

。。。

“萨尔，那三个家伙扣了整整一百五十分！”德拉科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明天，那些蠢狮子们看到他们的宝石绝对会大吃一惊。”

“你没有被扣分？”萨尔挑眉，他可不相信麦格教授会这么偏袒斯莱特林。

“哦，饶了我吧。”

萨尔根本无需摄魂取念就能够大致猜出对方的想法。灯光下，他端坐的身姿英气十足，深邃的黑色瞳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看起来你没有对你的院长说实话？”萨尔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好在他是你的教父。”

嗯哼。萨拉查最讨厌的就是他的学生对他隐瞒，而他显然不屑于使用摄魂取念这样的手段。如果某些学生背着他去危险的地方，他只能通过无限期禁闭和动用权限这两种方式把他的学生锁在安全的地方。虽然剥夺了夜游权力，但至少不用担心第二天变成尸体——那时的霍格沃茨远不如现在安全。

不过，现任蛇王肯定没有足够的权限。他确实有点好奇这位继任者的处事风格了。

“在学校只是我的院长加魔药学教授。”德拉科顿时萎了，“他是这么说的。”

“那……祝你好运。”萨尔想到斯内普那从未改变过的阴沉的面孔，以及开学训话时说的那一大段告诫。“希望你能够尽快补完这二十分，或许还能争取从宽处理。”

“哦，你不给我安排额外任务就是最好的安慰了，萨尔。”德拉科没有忘记这个隐藏的实力未知的boss，“你不会这样做吧。”

萨尔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因过往记忆而心烦意乱。他挥手关了灯，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咏叹调里似乎夹杂了别样的情绪：“你将很荣幸地成为第一个当着我的面扣分却没有尝到后果的斯莱特林，德拉科。”

没办法，这些抄写之类的惩罚本质上就是在占用德拉科课外练习的时间。萨尔对此很不满，但没有办法，总不能教唆小蛇不写作业嘛。然而，这个舍友不知怎的总成为狮蛇两院在一年级的矛盾爆发点，一碰到格兰芬多三人组总想吵上几句。

萨尔真诚地希望，不要因为救世主养成计划而引来更多的麻烦，尤其是牵扯到斯莱特林的那些。

不过……

“明天早上，会发生一件有趣的事情。”他似是随意地告诉舍友。

这件事，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下次说话，希望你能掂量掂量，至少看看周围有没有斯莱特林的学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