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一动,只觉得后颈奇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猝不及防看见自己的房间里有个人在拿着手帕擦拭自己的长剑,差点把脖子扭断。
温月桥睨他一眼:“醒了?”
马嘉祺难受的点点头:“嗯,那个,我昨天怎么了?”
“没怎么,”温月桥冷静的回答,“你被一些东西盯上了而已。”
闻言,马嘉祺简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什么东西?为什么?”
温月桥道:“你八字奇轻,在人间很少见,所以对那群小鬼而言,你就是一顿大餐。”
马嘉祺瑟缩一下,肯定的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也不一定。”温月桥喃喃道,“对了,你这把剑是谁给你的?”
马嘉祺“啊?”了一下,“这个啊,是我兄长给我的,就是今天上午来的那个,是不是跟我很像?”
温月桥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很奇怪:“你们两个的长相不能说是一模一样。”
马嘉祺:“?”
温月桥面无表情的把长剑收回剑鞘里:“但至少是毫不相干。”
马嘉祺一哽,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温月桥就把剑抛给他:“这是把难得的好剑,我试了试,这里面似乎包着什么符咒,导致这剑有灵,我没有办法使用它。”
马嘉祺一愣:“什么叫做没有办法使用它?”
温月桥道:“就是我没法用它完成一些剑势,会被它排斥。快点起来穿衣洗漱,我已经把早饭盛出来了。”
“怎么不让错春他们做?”
温月桥关门前飘飘留下一句:“我不喜欢吃别人做的饭。”
这人。马嘉祺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在房内将门屋反锁,先是换了这身从前天晚上穿到现在的里衣,然后套了一件打底的中衣,这才披上那件挂在床头的深蓝色外衣,系好衣带,又自己去打了水,洗漱完毕走到餐桌前,小米粥已经半凉,好在还有些许温度,马嘉祺就捧起粥十分没有风度的坐着喝。
在一起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马嘉祺发现温月桥真的不符合任何一条关于“鬼”的想象,或许因为年龄原因,这个小鬼王还有一点少年心气,跟院子里的蟋蟀都可以玩一天,但是却又出乎意料的成熟。
温月桥还很喜欢把二楼搁置了好久的藤木椅子搬到了阳光底下,每天闲着无聊就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晒了一会儿马嘉祺也搬个小凳子,坐在她他旁边一起晒太阳,有时候府里清闲,马嘉祺跟温月桥在外面小院子里一呆就是一天,扶花有一次过来送甜点,看见马嘉祺的时候一脸不可置信。
马嘉祺奇怪的看看自己:“怎么了扶花姐姐?”
扶花一脸严肃:“你晒黑了。”
马嘉祺心道我这几天都在晒太阳,当然会晒黑,但是反观温月桥,她一身鹅黄色外袍,窝在椅子里像是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悠闲自在的哼着曲子——温月桥还是一如既往的白,是一种类似死人的惨白,但是你依旧可以靠着她脉搏下微弱的心跳分辨出她是个活物。
马嘉祺扶额,随口胡扯几句将扶花送走,温月桥这时候睁了眼,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扶花远去的背影,他在温月桥眼前挥挥手:“好看吗。”
温月桥拍下马嘉祺的手,眯起眼睛问:“你有没有觉得她不太对劲。”
“啊?”马嘉祺挠腮,“哪里不对劲,你是说扶花姐姐的状态吗,确实有点差了,像是好几晚上没有睡着一样,眼睛下面一片乌青。”
“你们这种靠着脸和身段去取悦别人的,”温月桥淡淡开口,“是不是都对自己的脸特别在乎。”
马嘉祺皱眉,“什么叫做你们这种靠脸和身段去取悦别人的?”
“字面意思。你不是经常去他们舞乐坊跳那个什么,《绿腰》?”温月桥像是有点不开心,眼神飘忽了一下。
马嘉祺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的?”
温月桥摸摸鼻子,“我不知道,随口一说而已。她送来了点心,是什么口味的?”
这时候小鬼王好像一扫先前阴翳的情绪,眼眸亮亮的看着马嘉祺,无端令他想起自己在小时候养的一只小土狗,看见喜欢的吃食就会往他身上蹭,然后用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神眼巴巴的看他。
无法不妥协。马嘉祺选择忘掉刚刚温月桥抽风一样的发言,打开那包用油纸裹住的糕点来,白嫩的身子,入嘴是软酥的口感,毫无疑问,这就是舞乐坊厨娘的手艺;温月桥一口咬掉一个,似乎是被清甜的口感取悦,狗狗眼很舒适的眯了起来,开心的像是初次被满足愿望的小孩子。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马嘉祺小口小口的咬着花糕,偶尔不小心碰碎一块,就用舌尖去将它舔起来。温月桥微微偏头去看他,随着马嘉祺的动作,自己也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唇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