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未等师现舟追上眼前人,那人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一个小胡同。
师现舟皱了皱眉,还等他转过身,一道俏丽的女声响起:“哦呦,这不是我那天赋异禀的侄子么?我还以为是谁呢。”
师现舟转过身有些激动地说道:“姑姑!你藏身这些年父亲和母亲很想你,希望你回家看看,琦琦也在等你。”
那女人听后沉默了一瞬,转脸就道:“不回去,我出来的这些年也不见得他们来找我,想来肯定也不会多想我。”
师现舟默默心道:您一个成年人出来耍,要是被抓回去岂不是更没面?但他还是尽量放缓语气道:“姑姑,家里人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的动向,不过是想着你玩够了就会自己回家去的,今天你能见到我就是父亲专门让我来寻你的。”
知道师诗在江南也是师现舟会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师诗听后猛地拔高声音,“什么!?你们竟然监视我!那我就不能现在回去,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师现舟看着眼前几近四十的女人跟个小孩似的耍性子,沉默着:不是很懂你们女人。
想着今日猛地看到师诗蹿出来,心道一声:坏了。容非肯定找不到自己会着急,他回去后怎么解释呢?
想事情想得出神,回过神来师诗已经再次消失。心道她出来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让她回家不急于这么一时,当务之急是给容非一个交代。
他推开卧房后看到的是快要被卷纸遮住脑袋的容非,轻轻将房门关上后就见容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很疑惑,莫名感觉自己像是在外“偷吃”回家被媳妇问罪的样子。悻悻地摸了摸鼻尖,解释道:“我跑出去是因为看到我姑姑......”
容非听到“姑姑”两字后再次将头埋到书堆里,不再看师现舟。
“别不说话啊,我不是故意把你丢到饭店的,是姑姑她不见人影许多年了,猛地见到人,想去确定是不是真的姑姑。”师现舟拉开一条椅子坐在容非对面,顺便指指容非的错题。
容非似有些转移话题又参杂着一些疑惑,“师兄,这是上一年的高考压轴真题,你不是说你成绩不好的吗?”
师现舟愣了愣,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怎么办?说自己学过也不太可能啊。沉默了一瞬,打着哈哈道:“成绩不好不代表不会做题啊!我这......就会做题不会考试。”
容非听着他理不直气也壮的解释,将空着的几道题推给师现舟,“还有这几道题,师兄能帮我看看吗?”
师现舟接过,详细地讲解了解题步骤,又将几个难点易错点指出来,不可谓不用心。
容非有些不敢信地问了句:“师兄在校期排名第几?”
师现舟挠了挠头,“班级前三四十名吧。”年级次次第一被包括在班级前三四十名内,嗯,没错,完全没问题。
容非淡淡地“哦”了一声,师现舟不甘心好不容易缓解的气氛再次陷入僵局,问容非:“预估这次收购石料价格开销为多少?”
容非咬了咬笔头,在一旁的草稿纸上划拉了一阵:预计每年师家要用去的量,再结合近几年玉石销售行情,虽然李游喜的矿产快要倒闭,但要价却和市价差不多,但成色要好一些。保守估计也需要三百万。
师现舟单边嘴角勾起,和自己的预估差不多。
“师兄,你带够钱了吗?”容非不放心地问。
师现舟自信地点点头,只是在跟做李游喜交易的时候,师现舟却糟糕地发现,自己全身加起来也才二百九十七万,那三万怎么凑?
记得走之前师福祥亲口告诉他这卡里有三百万的。现在也顾不得是谁将丢失的三万弄走的,只是当下的窘迫该让他怎么处理?
容非随手将手里卖瓷瓶得来的三万递给师现舟。
坐上回洛阳的列车,师现舟抬头看了眼容非,半晌才道:“师弟......”
“怎么了,师兄?”
“没什么。”说实话,师现舟还是第一次这么纠结,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师家大院。
交珠拉住容非的胳膊,声调急切地问道:“这次出行你师兄有没有照顾好你?曾妹怎么样?你父亲怎么样?”
容非回:“我很好,只是,父亲他,病逝了,曾阿姨很伤心。”
交珠叹了口气:“你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可以一直把这里当成是你第二个家。”
容非以前知道交珠对自己好,但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这么好,不感动是假的。“是,师母。”
师现舟刚和师福祥谈完石料的事,出来就一把揽住容非:“伤心?逝者已矣,再多的伤心也换不回他的心跳,不如在当下对还活着的人再好点。”
容非摇摇头,“师兄,我现在已经不伤心了,你会觉得我不孝吗?”
“怎么会?这不是说明了你听进去我说的话了?”师现舟笑着说道。
交珠这时走过来:“舟儿,你爸爸的一个朋友过来,你去陪陪客。”
“为什么是我?”师现舟有些疑惑。
“那是你雁儿妹妹的爹!还有什么意见吗?”交珠陡然增加气势道。
“谁是雁儿?我认识她?”师现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成天吵着要娶她的任云雁!前些年她爸爸升迁,离开了几年,要不是雁儿对你旧情难忘,碍于女儿的面子,他们怎么会回来?”交珠解释。
“不知道,走了。”师现舟拉着容非的手去往古都内找摆摊的张季年。
半路上容非的手腕被紧紧攥着,想到刚才交珠的话,张口想问:“师兄......”
师现舟头也不回地道:“我不认识那女人,那女人跟我没关系。”
容非脑子一顿,师兄怎么知道自己会问这个?
张季年摊位前,坐在马扎上的张季年和宴瓷画看了眼师现舟紧攥容非的手。张季年调笑道:“小哥俩关系进步挺快,以前那么客气,几天不见这么融洽。”
宴瓷画张口想对张季年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