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组长又在批斗这次的提案做得有多糟糕,许可在座位上打了一个尤为冗长的哈欠。很不巧,就这么和正在气头上的组长对视了。
得,完蛋。
意料之中,受到了一番劈头盖脸的责骂,许可甚至觉得组长的唾沫毫不留情地洒向了在座的每一个人,想到这,不禁抹了抹脸颊擦去了自己假想的唾沫。
“许可,你再用这种懒洋洋的态度对待工作,我看你还是别干了!”
这是组长对她最后的包容。
“是——组长大人——”许可拉长了尾音,语气中满是敷衍。
这样的场景和对话基本上一两个礼拜就会出现一次,一起工作久了,自然也都见怪不怪了。也只有组长会一次又一次被她的态度气歪了脸。
组长听完许可的回答,从鼻腔中轻轻哼了一声,继而又趾高气昂地走出了会议室,路过她的时候还特地用不屑的眼神曾瞥了她几眼。
许可学着组长的样子也在背后翻了几个白眼。
自从新的组长分到她们组,她许可就没一天好日子过。像是上辈子欠了组长什么,一来就格外针对她,从点到滴,细致入微。
好几次许可都咽下了想要辞职的念头,忍忍吧许可,她总是这么和自己说。
/
下班路过甜品店的时候,许可突然想起这两天家里的糖就快没了,工作提案一改再改,忙得她就这么忘了这件事。
去买点糖吧。
推开门,趴在门口软垫上的猫应付了她几声,坐在柜台后面的店员听见叫声探头出来看了一眼,看见是许可,便扬起笑容。
“许姐,好久没来了呀。还是老样子?”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手上却已经开始在包装了。
“嗯,老样子。最近太忙了,工作上的破事一件件的,天天拆了东墙补西墙。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考虑辞职了。”
许可是这家店的常客,店员与她也很熟悉,毕竟来甜品店从来不买甜品只买糖的客人,大概就她一个了。听见她的抱怨也只是笑了笑,没再接话。
店员熟练地把糖果包装好,从柜台把袋子地递给她,许可付完钱正准备拿上东西走人,却听见他说了一句:
“都会好起来的。”
许可突然愣住。
都会好起来的,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在她的渺渺少年时光中,她记得曾有一个少年站在那片并不璀璨的星空下对她说过:“都会好起来的,许可。”那时,少年眼里涌动着温柔的潮汐,几近要将她淹没。
就像,就像再沉重的过往,他全都能摧枯拉朽地带走,又毫无迷茫地前行,不被拖累分毫。
好像已经很久了。
直到店员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笑了笑以示歉意。接过店员手里的袋子,许可顿了顿,开口道:
“今天店里空,我坐一会不介意吧?”
店员宽容地点了点头。
/
“可可!等等我!”
许可回过头,看见吴世勋正向她跑来。头发依旧是惹眼的橘色,似乎还特地抹了发胶,校服外套搭在书包带子上随着跑动摇摇欲坠,总之看起来就是没个正形的混混模样。
她低下头,暗暗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追赶并没有停下来,许可听着他的步子放慢了下来,像是在刻意迎合她的步伐。
她快两步,他便快两步。
她慢一步,他便慢一步。
终于,许可忍无可忍。干脆生硬地停在了道路中间,身后的人也跟着她停了下来。
“可可?怎么了?”
“吴世勋,我是不是说过很多次不要再跟着我,也不要再叫我可可了,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这个程度。拜托了,让我安心上学吧。”
许可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友善一些,但从微微起伏着的胸口依旧能看出她压抑的情绪。
“你知道的,我们不是一路人。”
“所以拜托了。”
他似乎压根没想到许可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脸上的笑容滞凝了几秒后又恢复如常,挂上了平时熟悉的痞笑。
“我乐意。”
“喏,今天的糖。”
许可没有伸手,是吴世勋硬拽着把糖塞进了她的手心,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他好像一直握着这颗糖,手里的糖果甚至还余有他的温度,每天如此。
她抿了抿唇,继续拖着慢悠悠的步子往学校走。
在平凡的十七岁中平凡的一天,许可遇见了蹲在街角龇牙咧嘴捂着伤口的吴世勋。许可看着他,出于好意拿出了一直放在包里备用的创口贴,刚撕下一片,那人的眼睛像是看见什么稀世珍宝般地盯着她。
她被他盯得有点害臊,虽然脸上也带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但还是能看出,这人长得挺帅的。
于是许可做出了她至今回想起还是会后悔的举动。她把整盒创口贴都一股脑的塞进了他的手里,趁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跑走了。
自然,也看不见身后的吴世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又因为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
我是你的香柚宝贝吴世勋橘发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