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bitter

闵玧其摩擦着手上的黑红色名片，犹豫片刻还是播出了电话。

他有些紧张，双手一直在膝盖处磨蹭，牛仔裤有些发白但是相比于他的手来说还是他略胜一筹，手心里沁了层汗，不停地发虚。房间里没开大灯，只有床头一盏小灯，发黄却也足够了，他垂着头盯着自己的牛仔裤，只有他浅浅的呼吸。等了有一会儿，正当他想要提前去洗个澡的时候门铃响了，他望过去，却有些踌躇。

打开门来，看到了面前的女生，自己只说了要一个女生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她穿得很漂亮，不是低俗的那种漂亮，上身的短T很衬她身材，露出一截白皙柳腰，下身是一条白色百褶裙脚下踩着一双****，很像一个朝气勃勃活力四射的大学生，淡粉的唇彩还有眼影，不过她似乎很赶时间。

“麻溜点。”

周危看了一眼闵玧其，愣了一下，嘴里的口香糖也忘记嚼，卡了一拍，这次不亏。她侧身进去，手机里显示着自己还有下一单，不是在这行没见过帅的，只是他看起来很纯很冷。周危边脱着上衣边走进去，看到房间里只有床头开了盏灯后皱了皱眉，也没说话，毕竟客户是上帝。

“想怎么玩？”

她脱得只剩下上身最后一件了，饱满的xiong在黄灯的余晖下变得雾蒙蒙，看不清，左手内壁有一串纹身，也看不清。周危把发绳拿了下来戴在手上，用手拨了拨发尾，盯着闵玧其。闵玧其走进了些，呼吸也更加紧凑了，两人几乎挨在了一起，周危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被闵玧其这幅样子取悦到，多少有些惊奇。走近了点床边，灯光也明亮点，闵玧其飞快地扫了一眼她后低下了头，沉默着，周危沉不住气啧了一声，刚想开口闵玧其就退开走到了门口处。

下一秒，一声清晰又有点沉重的咔嗒声响起，头顶上的白炽灯亮了，周危抬起手捂住了眼，被闪出泪花来了，她不是一个耐心的主。

“不做了。”

“你什么意思？糊弄人呢？”

“你的腰都紫了。”

周危顿了一下，喉咙哽住发不出声，眼睛闪了闪看向自己的腰，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疼也作罢，她捂住自己的一边腰，咬了咬牙还想犟嘴，想要瞪着眼睛和他说再不来就到时间要加钱了。可是，她看到面前这个男人从衣柜最深处拿出了一个盒子，一路走来霹雳乓啷的，里面似乎装了很多新奇玩意。周危往后缩了一下，脚跟撞到了床板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闵玧其看见后没出声拿着盒子蹲在她面前。

“坐下吧。”

周危听了他的话，上身只穿着xiong罩坐在他床上，曲腰那一瞬间才感到腰紫的那一块儿有点疼，也许是因为他说了才会疼。闵玧其眼睛直直望着前面，一点也没有往上飘，拿起面前和紫药水就想要往上涂，凑近看还发现上面被磨破皮了。

“等一下！我等会还有单。”

闵玧其听后不知为什么，很不是滋味的点了点头，换了双氧水，没有颜色但是刺激性强，周围一圈皮肤都会发白。他慢慢涂着，动作轻柔嘴巴嘟起吹着冷气，一嘶一嘶凉意，让周危又疼又痒。她在上方盯着闵玧其的发旋，发现他头发很顺一点也没有打结，从上面看下去脸也很乖一点也不讨人嫌。两个人都没说话，周危手一直紧拽着床单直到最后留下一片折痕，地上的棉签换了一根又一根，闵玧其的气吹了一口又一口，他膝盖单跪在地上有点发麻发冷，头也有些晕。幸好快擦完了，盖上盖子后拿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装了些药膏，递给周危。

“拿回去吧，受伤了就擦擦，女孩子还是漂漂亮亮的好。”

周危穿着衣服的手垂了下来，看了他一眼。

“做我这行的，那还有什么漂亮货。你今天不做我还是要算你的钱的。”

她以为这么说闵玧其总会占点便宜。

“嗯好，钱我会给你的，药膏拿着吧。”

闵玧其淡淡地回了句，去床头柜拿了一沓钱就递给了她，没数但至少有三千了，够周危两单了。她拿着钱叫住要转身的他。

“你钱给多了，是要续下次吗？”

“今天就休息下吧，你涂了药。没有下次了。”

闵玧其去冰箱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微微笑了一下，眼里却泛不起一丝波澜。周危眼眶红了红，忍住了，拿了钱提起药走向门口，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谢谢你，但我希望有下次。”

闵玧其背对着她，没应答，片刻后只听到了轻柔的关门声。他闭了闭眼，揉了下疼痛肿胀的太阳穴，眼睛干涩得很，喉咙也是。给周危的钱那是他所有的钱了，手刚摸进去的时候还能摸到里面上次自己掰成两半的药片，他记得，那个药苦得他犯呕，喝水也没用。

他又关了灯，只留下床头那一盏小黄灯还有柜子上的那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