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总分才四百多!我不活了!”
何止听够陆简朗鬼哭狼嚎,成绩单和人一起挪开。看看成绩单上时暇的名字,再看看他空荡荡的位置发呆。
高三毕业后,他们算是正式成了高三。每天都在不停考试测验,总有种自己明天高考的感觉。
窗外树梢正茂,阳光大好,不识愁滋味的时候终究是过去了。
但是……
自从这个新学期开始,时暇经常上课经常能逃就逃,几乎不见人影。总是在错过各种考试。见面只匆匆几句,一笔带过。
再后来,时暇两个月都没来学校。
他莫名被勒令回家。
整整两个月何止一点时暇的消息都没有,去他家也没人在。
他去哪里了?
“止哥。”
何止回过神,陆简朗还在推桑他。
“别想了”陆简朗直接说“暇暇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会干什么缺德事。突然这样应该是因为别的。”
何止揉揉眼角,戴好眼镜,随便点头表示赞同。
陆简朗知道说的话何止没听进去,但还是让他关心好自己。毕竟年级前三跌出前十不是小事。
何止想不通,时暇有事为什么不说一声。
他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气。陆简朗明白何止心情不好,在替时暇着急,拿他没办法就跟着出去。
“真没想到那个时暇居然在酒吧做那种事。”
“对啊,听说已经被退学。”
“唉,以前还有点喜欢他来着。”
何止猛地拉住谈话中的一个女孩子:“你说什么!”
几个女孩子吓到了。
陆简朗打掉何止的手,眼神暗示让他冷静点,立刻向她们道歉。
“对不起。我能问问,你们从哪里听的。就是,时暇怎么了。”
另一个慢慢道:“学校公告栏啊,那里贴了他的照片,挺多张的,都是在酒吧里。”
何止话没听完,冲向公告栏。
公告栏前已经人满为患,半个校道堵死,挤到前面相当困难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何止头也不回,嘴里反复说抱歉和让一下。
上面贴了好几张时暇的照片。怀里抱各种熟睡的女人,夹着烟和男人谈笑,大敞衬衫领喝酒,什么样子都有。全都灯光昏暗,显得照片里的焦点人物糜烂腐坏。
为什么会这样。
何止面无表情,把照片撕个粉碎。
“他谁啊?”
“何止,跟时暇一个班的。他俩玩得好像不错。”
“是不是时暇把他带坏了。原来他成绩还蛮好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不准。”
“而且……”
……你们在说什么啊……事情不是这样的……没有真相别轮说话……他才没有……谁干的……
不要污蔑他。
何止整个人愣住原地,脑子乱成一团。
“止哥!”陆简朗终于跟上他,瞟了一眼公告栏,脸色也黑下来。
“我们先回去。”
他拉住时何止,带他离开人群。
一路无语。
“你看见了没,公告栏上叫时暇的。”
“当然,他都在学校出名了。”
“你说照片是不是真的?”
他们放肆议论着。
“有图有真相。我还和他玩过呢!”
何止甩开手,拽住说那句话的人。这一下,直接把人往墙上摔。
一阵闷声,他坐到地上呜咽。
还好好站着的那个大骂:“你有病啊!”
何止面无表情,无言瞪着他们。拳头青筋暴起,身体颤抖不停。
“止哥!”
陆简朗拼死拦住何止。
不是这样的!
闭嘴!
所有人放肆议论着。
找时暇并不顺利。
因为手机早就打不通,何止便跑到他家。邻居说他们家好几天前死了人,已经搬走了。原来的住户可能不会回来。何止只好在楼下等。
晚上风很大,气温下降得快。何止狠狠打出喷嚏,裹好外套。
看看手机时间,过十一点半了。
离何术说的九点回家超出两个小时。但是何止不管那么多。
他在哪?
何止逐渐急躁,不安随之而来。
不要有事。
几声脚步缓慢拖沓。何止心头一紧,抬起头。
时暇终于出现在路灯下。头发很乱,白色的短袖有几个脚印特别扎眼。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破皮和淤青。嘴角也已经伤了,鼻尖正发红。不知道怎么回事,时暇格外的单薄,好像随时会摔倒。
他察觉前面有人,迟钝抬眼。
“……止……哥。”
时暇转身就走。
何止挡住他前面,鼻子莫名发酸。脱下外套披到时暇身上,想要他看起来好点。
“不用、我不用你,不用了!”
时暇挣扎起来。
何止没听,不容拒绝一个劲帮他披。
“我……”
时暇说不出话,也没力气了,默默用衣服遮住脸。
何止手僵直,没多余动作。
路灯昏黄给人镀层金,像艺术品一样静止无言。
死死掩盖的外套下漏出抽泣声。
他的肩膀轻颤。
何止真的忍不住,小心抱住时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