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闻人樱抬眼看去，呵斥一声，众人才四下散开，原是谭张氏同谭清茗。

　　众人都好奇谭清茗那腰间的鞭子，白玉的柄，白蛟的鞭，柄上隐隐有一点血红之色。

　　“长姐来此，竟也不着人通禀一声，我好去府中招待长姐。”闻人樱瞥见谭张氏便迎了过去。

　　二人手挽着手，相视一笑，张氏道：“初来那日你就着人来告诉我定宗受了皇家的命捉拿凶犯去了，镜查司离不了人，就不来了，我又早知道你是对工作严厉的，这不自己就来了。”

　　二人话间，闻人樱的目光不觉撇在谭清茗的身上，而后向进走了一步，仔细打量着，目光有些惊讶，不禁赞道：“这定是清茗了吧？”

　　谭清茗矮身行礼，规矩道：“清茗见过舅母，请舅母的安。”

　　闻人樱赶忙扶起谭清茗，摸了摸她的手，道：“快些进来吧。”

　　“你这也忙，又是个干练的，姐姐我也就不多话了，家里老太太说是让团奴儿来镜查司历练历练，你看，成吗？”

　　转头便看到还呆站在门口的金石，闻人樱道：“小郎君还不回去给将军送书吗？”

　　金石看了看手中的书，这才行了礼，道了告辞，而后退去。

　　谭张氏挨着椅子坐下，闻人樱看着谭清茗，问道：“清茗怎么想的？”

　　“舅母如是愿意，清茗自当尽心尽力。”

　　闻人樱点了点头，道：“嗯，既然进了镜查司，可就没了亲情可言，该罚就罚，也别指望跑回家去叫老太太来撑腰，你也答应吗？”

　　“答应，答应。”谭清茗欣喜点头。

　　海棠景苑

　　金石拿了书回去，瞧着满院子的红木箱子，足足有二十几个，就这还不断某人向出来抬着。

　　李行舟瞧见金石回来，便接过了那几本书，这书都已经成了孤本，市面上已经找不到。

　　金石突然又想起镜查司的事儿，缓缓道：“今日湘阳侯夫人同郡主也去了镜查司。”

　　李行舟一边轻抚着那些书，一边漫不经心问道：“你知道去干什么？”

　　金石笑了笑，点头，道：“自然，那谭家小娘子要去镜查司历练。”

　　听到这儿，李行舟不觉有些觉得好笑，那谭家当宝贝的，恐怕去了也是待不了几天，也便没有在意，随后吩咐金石：“海公公也来了，正在青竹阁呢，帮忙清点些大婚用的东西，你且去迎着。”

　　青竹阁

金银玉器堆满了院子，金石忙忙走到海盛跟前儿：“海公公，将军让我过来帮衬，可有什么要做的？”

　　海盛锤了锤腰，叹了口气，呻吟：“哎呦，你们这府上啊，可比我想象中阔许多，你瞧瞧，这一院子的石头疙瘩才只是一部分。”

　　金石咧嘴一笑，道：“我们海棠景苑也就是银子多了些。”

　　海盛扶着腰，坐在了栏杆上，看了看这院子，叹了口气，小声道：“也没个能管家的来。”

　　说着，又让金石附身过来，小声问道：“将军大婚时可会叫老宅的人来？”

　　金石一听，就变了脸色，也小声回道：“海公公，这话可不能在这儿提，将军自从十八岁从老宅搬出来，便再也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联系。”

　　海盛听完，心里也知晓，便挥了挥手，道：“行了，小郎君就帮公公我看着点儿，叫他们仔细清点东西便好。”

　　金石这才一笑，道：“得。”

　　次日

　　李行舟带着人去了谭府下聘，那礼队排了大半条街，李行舟骑着马走在最前，一旁还跟着两个媒婆，纵然天子赐婚，可这该有的，李行舟可是一样没有落下。

　　这么大的阵仗，街头百姓议论纷纷，有说羡慕的，有说豪奢的……七嘴八舌。

　　到了谭府门口，李行舟翻身下马，早有人等在了门口，通报了谭家长辈。

　　谭家长辈都站在厅上，小辈儿们都出来看热闹，谭清茗躲在屋子里，不大愿意出来。

　　李行舟走上台阶，道：“抬。”

　　一声令下，箱子被整整齐齐的抬进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大哥，这将军的聘礼，可够丰厚的啊。”谭长安揣着手，哈着气喃喃道。

　　“切，团奴儿岂是这些俗物能比得上的？”谭长汝有些不屑，也自然不愿意看。

　　谭长伍拍了拍长汝的背，道：“同意。”

　　“嫂嫂，您觉着这李将军如何？”任氏站在一旁，手上套着毛茸茸的手套儿，转头问道。

　　“做事思虑的周全，也担得起责任，倒也尚可。”谭张氏思索片刻，答道。

　　东西搬完，谭张氏和任氏急忙应了下去，将李行舟拉进去，太夫人也进去，谭学松和着谭学柏甩了甩袖子，坐在自己的位置，端端正正，目不斜视。

　　谭张氏同任氏也坐回了位子，李行舟单膝下跪，先是叫了一声：“祖母好。”

　　太夫人听着喜笑颜开，答应后，李行舟又挨个叫人。

　　谭清茗躲在屏风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姑娘家的，也总归是红了耳根。

　　“叫了人，往后便是一家人了，今儿啊，就留孙胥用过晚膳再回，也好跟你这三个舅哥儿好好热闹热闹。”

　　太夫人说完，李行舟便连声答应了，道：“多谢祖母。”

　　谭清茗听着外边儿的动静听了，便瞟了一眼身后的小丫鬟，道：“英玉，你从后边儿出去瞧瞧，怎么没声儿了？”

　　英玉笑了笑，道：“是，奴婢这就帮姑娘去瞧瞧姑爷。”

　　谭清茗嗔怒，别过了身子，道：“打趣我做什么？快去。”

　　英玉捂着嘴笑着跑了出去。

　　李行舟四下看着，并未瞧见谭清茗的影子，谭张氏看在眼里，便对着身后的人，道：“去把团奴儿找来。”

　　那丫鬟方才出去，便撞上了英玉，问道：“大娘子叫姑娘呢？”

　　英玉只得又折回去，把谭清茗从正门儿，带过来。

　　“姑娘害怕什么？左右都是要见姑爷的，横竖也躲不掉。”英玉拉着谭清茗的手，到了正厅。

　　谭清茗站在门口，脚踝的铃铛响，众人都知晓她来了，也知晓她在门口。

　　谭清茗一眼瞧见李行舟，微微行了个礼，低声道：“将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