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既了,王牧想起了国主此次微服出访的目的,试探地问道:“国主,您此番可寻到太后的行踪。”
楚天佑敛去了几分威势,垂下眼帘,微微摇首。
王牧抬首,见随国主来的那位姑娘将目光落到国主身上片刻,转首看向他时噙着一抹微笑:“大人,先前听闻太后到过此地,我随国主前来寻访,仍无所获,我想,此事须劳烦王大人。”
王牧见国主回眸,看了看那位姑娘,眸中还带着几丝温软,便知她绝非等闲之辈,怠慢不得。
“姑娘不必客气,臣理应为国主分忧,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不敢,只是须劳烦王大人遣人照太后的画像临摹百份,持图分访各地的乡老、里吏、村司,看是否能查到太后的行踪。”
王牧从她的手里接过画轴:“姑娘放心,我即刻交代属下去办。”提高了几分声量,“来人哪!”
几名衙役上前:“在!”
“速按照这位姑娘的吩咐,办妥此事。”
“是,大人!”
楚天佑手持折扇轻敲胸口,目光落到白珊珊的眸子里,半分威压不在,唯留柔暖。
“现下还有一事。”
国主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王牧忙躬身拱手:“国主请吩咐。”
“休明县前几日审判的青楼女子挽君自杀一案有诸多疑点,本王的眼线暗中调查,发现挽君并非自杀,而是在多人操控下身亡。”合扇轻敲手心,楚天佑继续道:“既然唐川现已被裁撤,新官上任还须几日,本王不想耽搁,不如你重新审理此案。”
“那下官立刻派人去取卷宗。”
“嗯,你明日去县衙一趟,本王身边的赵侯爷与钦差大人丁五味已去搜集人证物证,届时皆会与你交接。”
“是,臣明日便去县衙升堂翻案。”
——
接受了郡守的一番款待,楚天佑与白珊珊二人返程时,时已近黄昏。
余霞成绮,江面萦绕着淡淡的薄雾,有一老翁,头戴蓑笠,驾一叶扁舟,怡然自得,犹如画中来。
晚风习习,吹得浑身凉爽,楚天佑与白珊珊沿江旁的青石小路走着,路边的货摊三三两两摆着,其上或有糖人或有首饰或有面具,各式各样,琳琅满目,行人也是三三两两,不时传来孩童的欢闹声。
“珊珊,”楚天佑轻摇折扇,“你可有什么喜欢的?”
白珊珊巧笑嫣然:“我见那茯苓饼很是不错,咱们要不尝一尝?”
“好啊。”
“那天佑哥稍等,我去去就来。”
“嗯。”楚天佑目送白珊珊的身影前往不远处的摊位,任凭肩前的发丝轻抚他的脸颊。
迎面走来两位老人,他们头发花白,手挽着手互相搀扶着,应是一对夫妻,他们容颜沧桑,步伐迟缓,却有说有笑,一脸幸福的模样。
那是岁月洗涤下的相濡以沫,楚天佑望向他二人,唇角上扬,投去艳羡的目光。心底的声音暗暗响起:或许,他也可以呢。
二位老人要从他身旁经过,正好有些拥挤,他合上折扇,侧了侧身子,换来他二人慈祥暖馨的笑颜。
“天佑哥!”
一声明丽的呼喊将他的视线引向那处货摊,白珊珊正捧着一摞茯苓饼走来。
楚天佑迎上前:“珊珊,我们走吧。”
“好”
未走几步,白珊珊忽然停住脚步,杏眸大睁。
楚天佑察觉,随之止步:“珊珊,怎么了?”
“天佑哥...你往前看...”
楚天佑寻着白珊珊的目光转首远眺,发现一女子乌发高盘,薄施粉黛,暗色布衣也掩不住窈窕的身姿,那双丹凤眼透着淡淡清冷,此人他见过,正是媚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