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清安醒来,已是三天后。
弟弟正爬在床头担心的看着她,见她醒来,小脸上仿佛有了一丝血色,一直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孟子隅喜悦之余连忙扶起了孟清安,随即端起桌边的小碗,将一勺热粥塞进孟清安嘴里。
浮现在孟子隅脸上的这种喜悦只一会儿便黯淡了下去,他的目光向下转,低着头,干涩的嘴唇张了张,却还是合上了。
“姐姐,我去拿桃花糕来。”
桃花糕么。
孟清安眼底抽搐了一下。
“姐姐”
孟子隅见孟清安呆滞的望着桃花林,便又唤了一声。
“姐姐?”
又轻轻摇了摇孟清安的手臂。
孟清安忽得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哦……哎”
两年前的噩梦仿佛就在眼前,脑海里拼凑好的画面一一破碎,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突然被抽离出来,淹没光明蔓延黑暗。
“呼”
孟清安用指腹抚着眉心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采完桃花经过焯水、敷糖、腌制后,将面粉与腌好的桃花酱和在一起,做出团形,蒸半个时辰便可做吃食了。
孟清安看着弟弟满足的样子,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
这样便好,这仇恨只她一人背负便够了,琰儿还小,他不够懂,也不能永远活在仇恨中。
她要做的,便是保护好琰儿,护他周全喜乐,求他无惧无畏。
而她身上背负的太过于沉重,突如其来的血洗使她无措,但她是唯一承受一切的人。
孟府上下的性命也好,杀亲之仇也罢,她必须先让自己变强,她要破了这层迷雾报这滔天血海深仇,屹立于这山海之洲!
这两年来,她没有醉生梦死沉溺于桃花梦境,亦或陷入恐惧的泥潭,而是日复一日的习武练功,生生将以前那个天真幼稚的小女孩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外人都觉着她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甚至背后口无遮拦的污蔑这场谋杀是她一手策划,谁让她不像正常人一样每天要死要活的。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恨无时无刻不侵蚀着她的骨肉,在她的血液里翻腾,支持她活下去的信念只有她的弟弟和仇恨。
她必须要活着。
关于那场噩梦,尽管孟清安追查了两年,除了唯一了解到的那类似一种仪式的恐怖杀人手法,便毫无线索。
两年了她还是没有能力找到凶手,她不止一次查过她家的书阁,平常的经书中并无这种杀人方式的记录。
她曾想过或许是在禁书中呢?
孟清安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接近这些禁书的机会,她知道,她忍着夏日曝晒冬日凌寒去习武练功两年为的这个机会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