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选择

说是回家休息，其实不过是小憩一会儿后洗了澡换了身西装，下午的边伯贤准时踏进了集团大楼，公司内的员工在看见自家boss出现在公司门口时一改连续几日的倦怠，翻页声敲字声在办公区成倍成倍的上涨，几个因为部门需要而在大厅走动的职员低头加快脚下速度，生怕一个措手不及碰上刚好从大门进来的边伯贤。

感应门打开，男人的皮鞋在地上踩出轻响，一身简单的白衬衫也被他穿出三六九等，边伯贤习惯性抬手看了看腕表，一边走着一边点头应着几个职员的问好。

边伯贤“三点半开部门会议，各部部长和负责人都要在。”

边伯贤坐上软椅，一边熟稔地操作着电脑，倏尔又抬头问道。

边伯贤“张崇飞呢？”

秘书“已经到了。”

边伯贤“让他过来。”

张崇飞推开门时便一眼看见了偌大办公室中坐在一角的边伯贤，他快步上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边总。”

边伯贤“原本商定好的时间因为琐事改了日期，希望张总不要介意。”

“边总这多见外。”

张崇飞坐立不安，局促地看向面前的人。

“那这合同......你看是......”

张崇飞早已被这份合同折磨得几天睡不好觉，原本说得好好的，却在一朝之间直接被边氏单方面拦下，知晓原因的张崇飞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吃这个哑巴亏，但是自己这边的材料费早已担下，这一下卡便处在十分被动的位置，明里暗里早已给边伯贤送去许多礼，眼巴巴的却没盼见半点风声。

边伯贤“鉴于是和烁启合作，我再看了看合同，大体上没什么问题。”

边伯贤拿过合同，放在张崇飞面前，直接翻到了改动的那页，修长的手指点了点。

边伯贤“考虑到各方所趋不同，边氏愿意把这次合作对外宣称全权授给烁启，为烁启赢得名誉。”

边伯贤“礼尚往来，我想利润点方面，边氏也应该略取所需。”

张崇飞的笑容在看见数据后僵在脸上。

边伯贤“相关团队可以由边氏负责，权威在场，确保合作的顺利进行。”

边伯贤的场面话说得漂亮，张崇飞内心掂量，这么算下来烁启也不过是拿到了点蝇头小利，大份都在边氏那里，虽然明面上将烁启的名声打了出去，可是外子哪有里子重要，空虚的名声不过是水到渠成的获利。

边伯贤“张总还有哪里不满意的么？”

边伯贤推了推文件，叉手倚回椅上，笑得客气。

边伯贤“毕竟是早期合作，发展得好，边氏会和烁启考虑长期利益。”

是提醒，也是最后通牒。

张崇飞没法选择，这道看似是公平的是非选项，实则早已被占据主动方的边伯贤替换成了一条绝路。签，就是结结实实地吃下这个哑巴亏，不签，就是摆明了边氏过不去，以它这样的龙头企业，话语权早已大到谈笑间便能决定一个小企业的未来。

张崇飞拿过笔，最终签下。

边伯贤“合作愉快。”

象征性地握了握手，张崇飞起身，走了两步，还是不死心地回头看向边伯贤，男人的瞳眸烁亮。

“边总，是因为虞医生吗？”

在他如此注视下问这样的话对于张崇飞实在是过于艰难，他问完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渗出一点虚汗。边伯贤侧着头，视线在他的脸上转了两番，张崇飞被些许漫长的沉默弄得有些焦虑，正想着如何找个台阶结束这个外人看上去十分无厘头、二人却心知肚明的话题，边伯贤却突然开了口，同时，视线收回。

边伯贤“知道就别问。”

夏季的嚣张恣意的燥热在一次寒潮后气势便被削减了大半，七月流火，之后的天气便悠悠开始有了转凉的趋势。

或许是觉得自己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良心受谴，又或许是因为看见昂贵的医药费负责报销方是边氏的绝望，还没来得及赶上边伯贤个人的行程，在转醒后第三天刘辉便选择了自尽，生前如此风光的企业家竟然最后结局潦草得连个风光的葬礼都办不起，还是在边氏的帮助下选了个墓地便简单了事，知道刘辉生前是最在意这些名堂的知情人都不免叹气，这最后的模样大概刘辉在天有灵也不会安心。反倒是边伯贤接着这件事的机会直接让最后那一点站在刘辉方的川汇股东没了话，毕竟明面上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在几个碍事的老古董被暗中摆平后，剩下几个原本看风向决定的便立即纷纷投向边氏。毕竟这是个明眼人都不会做错的选择。

看着手机上几天前边伯贤出席川汇项目交接仪式的现场，虞欢轻轻摸了摸新闻截图中依然耐打的男人的脸，轻声叹气。

天气凉下，边然的身体也有些差去，虞欢便嘱咐她在家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变温快流感盛行，千万不要出来乱跑，着了凉很容易感冒发烧，万一得了流感可不是说着玩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