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力比程小时先反应过来。
“乔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行，”肖力脸色越发的冷。
乔苓松开程小时，转身背对众人。
“人是他捅的，然后栽赃给我的。”
程小时从一脸懵升级到一头懵。
刚想解释，肖力便拍了拍他的肩，示意继续听乔苓说下去。
乔苓没察觉背后两人的动静，语气平静到有些可怕。“陆光没人照顾不行，所以程小时只能栽赃给我。”
她又顿了顿：“不好意思，骗了你们，警察同志。”
“人不是我捅的，也不是乔苓捅的，明明是…”程小时顿时语塞。
自己眼睁睁看着乔苓手拿满是鲜血的水果刀，站在陆光身旁冷笑。总不能是他自己的幻觉吧。
不禁联想到“瘫痪”的刘旻。
陆光曾经给自己讲过多重人格。
大概意思就是同一个身体里具两种或多种完全不同的人格。但在某一时间，只有其中之一明显。
每种人格都是完整的，有自己的记忆、行为、偏好，可以与单一的病前人格完全对立。
准确来说，这是一种精神疾病。
当时听陆光讲这个的程小时，表示不是一般的不信。
“呃，完全听不懂，”程小时尴尬地挠挠头，“不过听起来好中二哈哈哈哈。”
陆光也没理会他，任由他笑。
当时觉得有多扯淡，现在就觉得有多靠谱。程小时断定刘旻绝对是双重人格。或许可能是刘旻在被抓前就捅了陆光，然后再栽赃给乔苓？
但这个想法瞬间就被捏碎了，这辈子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肖力朝桌上扔了一份报告。
“这是刘旻的作案前的体检报告。除了下半身瘫痪，其他什么问题也没有。”
程小时瞥了一眼精神科那一栏，瞬间懵逼。
精神状态：良好
？？？
程小时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直直盯着自己的鞋尖。
这双鞋是和陆光一起买的。当时陆光看好了同一款式的白鞋，想买下来的时候却被告知这是情侣款，不单卖。
光光沉默。
“陆光，出息了啊，想穿小媳妇鞋？”程小时努力憋笑，“行吧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买情侣款。”
于是程小时从此多了一双来自鸿星尔克的黑鞋。每当穿这双鞋的时候，他还会顺带调侃调侃陆光。当然那位冰雪女王没一次理他的。
乔苓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肖力面前。
“肖队，能方便你们出去一下吗？”乔苓九十度鞠躬，“我有一些私话跟程小时说。”
肖力没多说，拉着小警察就往外走。走的时候回头来了一句：“如果有太大动静，我会直接进来的。”
乔苓笑着答应了。随后她拨开遮住眼睛的刘海，直勾勾盯着程小时的眼睛。
程小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映入眼帘的不是乔苓乌黑发亮的眼睛。
印象中乔苓的眼睛总是透着温柔的。
当初也正是因为她的温柔，让刚失去父母的程小时选择无条件相信她。
但现在的“乔苓”不太一样。眼光里再也没有温柔的黑色，取而代之的是病态且血腥的猩红。
程小时在那一瞬间总感觉这眼神在哪见过。
“自投罗网”的刘旻、不知为何又突然跳楼的EMMA、拿着水果刀的“乔苓”…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崩溃的内心。他也算是知道为什么“乔苓”在和肖力说话时要背对着他们。
“你到底是谁啊？”程小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的哭腔惊到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做错什么了吗？我求求你你放过我们，我错了我错了你有什么冲我来啊！”
他上前揪着“乔苓”的衣领，但是使不上劲，只能轻轻拽着她晃了晃。
“我在乎的只有你啊。”“乔苓”两只手贴在程小时脸上，轻轻地说。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个温柔姐姐在安慰人，但在程小时眼里却是惊悚至极。
“做我的朋友吧，”她笑了笑：“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放过他们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程小时猛地推开“乔苓”。
她倒也不恼，自顾自地说：“那就今晚11点，时光照相馆不见不散。”
程小时还没来的及答应，“乔苓”尖声叫了起来。肖力果然说话算话，带着两个人一起闯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里可是审讯室，吵什么吵？”另两个人押住了“乔苓”，肖力挡在了程小时面前。
“乔苓”瞬间老实：“肖队，对不起。你先把我关起来吧。”
“什么意思？”肖力被绕来绕去也有点迷糊了。
“你们先把程小时放走吧，一切都在我。”她叹了口气。
“我统统都招。就先让他回去吧。”
程小时莫名被cue，刚想解释，面前的门就开了。回头看，是肖力打开了门。他示意程小时可以走了。
程小时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看肖力的眼神，他便微微放下了心。
肖队的眼神在告诉他：有我呢。
程小时不再犹豫了，大步踏出去，没再回头。“乔苓”望着他的背影突然狂笑。
“有趣，有趣。”可能因为刚才的喊叫，她的声音已经发哑了。“满是理智的思想，有如一柄全是锋刃的刀，”程小时脚步一顿，“让使用它的人手上流血。”
程小时静静地听着，一时没听出她这是在和谁说话。
“你家的那位！真的靠谱吗？不会吧不…”
突然没音了。
随后便只有肖力的声音了。
程小时走出大门，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
只是他从出派出所门开始，就没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个人在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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