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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话:迷途

他人即地狱: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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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厨房的姜锡润来到天台,拨打了尹宗佑的号码,无人接听,他只好先回去。

路过四楼,好奇心驱使他停了下来,侧耳听了听门里的动静,须臾,他拉开了通向四楼的地狱之门。

姜锡润小心翼翼地缓步向前,空气中弥漫着的霉味儿让他不得不捂住鼻子。

黑暗的走廊里偶尔闪烁着灯光,两侧的焦黑忽远忽近,年久失修的电风扇成了蜘蛛的旅店。

姜锡润走进一个房间,后一只脚刚迈进来就踢到了什么,金属与地面碰撞在一片死寂中,破败但依然完整的门慢慢向里合,姜锡润抢在门完全合上前将它拉开,他用刚才踢倒的东西撑住了门把手,使其不再无风自动。

姜锡润走出房间,他的背后就是那道铁门,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刚打算离开,身后的铁门开了。

姜锡润一惊而起,闪身躲到一边,卞得钟和洪南福抬着什么东西出来了。

姜锡润大气也不敢出,时不时探头看一眼,这时,他撑在门上的铁棍开始往下滑,铁器摩擦的声音在他耳边警铃般炸起,他看了眼远走的二人,又回头看了看铁棍。

洪南福似有所感地回过头,什么也没有,而姜锡润正在暗处,手里握着那根不成器的铁棍,手心冒汗。

姜锡润看着二人离开了视线范围,才放好棍子轻轻走出来,可他没走几步,身后响起了来自深渊的声音。

徐文祖310室同学

恶魔低语。

徐文祖你该退房了

崔宪晔锡润啊

恶鬼低吟。

崔宪晔我等你很久了哦

卞得钟嘿嘿,这大叔能装几袋子呢

姜锡润就站在那里,身前魔与鬼,身后兽并行。

徐文祖工作时间到了

崔宪晔看了看徐文祖手里的斧头。

徐文祖会意,轻轻把斧头放在了崔宪晔手里。

崔宪晔啊,好多年没用这种东西了呢

崔宪晔温柔地看着姜锡润,掂了掂手里的重量。

崔宪晔放心吧锡润,这个会很快的

崔宪晔就一下,要乖啊

姜锡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看见那个温文尔雅的哥哥拎着斧头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看着他扬起斧头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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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酒店床上的尹宗佑突然惊醒,身边的闵智恩不见踪影,他回过头,崔宪晔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他拿起刀翻身下床,嘶吼着把崔宪晔摁到墙上,刀刃横在颈肩,一眨眼,眼前哪有什么崔宪晔,他摁住的分明是他的女友智恩。

闵智恩被突然发狂的尹宗佑吓坏了,她终于受不了这个越来越奇怪的男朋友,她决定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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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贞花开车驶进了车成烈失踪的那座山,在路过的一位老者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在那里的杂草丛里发现了一个喷火罐,和那天晚上双胞胎开的车里后备箱里发现的一样。

再往前走,苏贞花发现了一辆被烧毁的车,她拉开车门,发现了玩具枪子弹制造的痕迹,又给曹贤浩打电话,让他查一下这辆车编号所属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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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尹宗佑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前方。

掉落在地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姜锡润的消息。

“哥,我现在在和304号大叔喝酒,他们比我想象中要好呢”

尹宗佑刚想说他是不是疯了,却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为了以防万一,他拨打了姜锡润的电话。

无法接通。

尹宗佑[这不是锡润发的]

一想到姜锡润会有危险,顾不得其他,拿起刀就冲出了酒店,匆忙拦了辆车,报上地址后赶紧给姜锡润发消息。

“你没事吧?真是的,你怎么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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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科终于出动了,但还是指责苏贞花不按程序做事,对苏贞花提出的牙科医生是嫌疑人也不当回事。

刑警在梧木洞发现了尸体,尸体脖子上留有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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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宗佑到了考试院楼下,他从包里掏出刀。

尹宗佑[进去以后就把锡润带出来]

尹宗佑[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尹宗佑紧了紧手中的刀柄,还吓到了一楼的教会阿姨。

尹宗佑来到三楼,每一步都极其小心,走得极慢,刻意放缓的呼吸在310门口流连。

尹宗佑锡润?锡润?

没等到屋里有人开门,姜锡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姜锡润哥,吓到你了吗

姜锡润站在303门口没事人一样对尹宗佑说说笑笑。

姜锡润我听到你要回来,想逗你玩呢

尹宗佑逗我玩吗?

姜锡润是啊

尹宗佑上前朝他肩膀给了一拳,拽住他的衣领。

尹宗佑小子,你觉得好玩吗

尹宗佑你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好玩吗

姜锡润对不起

尹宗佑什么?

尹宗佑可恶…这个节骨眼上还想开玩笑吗

姜锡润对不起,哥

尹宗佑喂,你跟这帮人也是一伙的吗

尹宗佑拿刀指着姜锡润。

姜锡润哪的话,我是哥你这边的人

“是这样吗?”

“杀了他”

尹宗佑脑海里突然出现崔宪晔的声音,抓着姜锡润领口的手突然抓紧,令姜锡润有些喘不过气。

姜锡润哥,冷静

姜锡润把那只手从自己领子上拽了下来。

尹宗佑看着姜锡润,突然想到如果他也是和他们狼狈为奸,自己该怎么办。

尹宗佑转身要走,姜锡润拉住了他。

姜锡润哥,等一下

姜锡润你冷静

姜锡润我们…一起住这儿吧,我喜欢你你知道吧

尹宗佑你小子,你也快点离开这里

姜锡润我不能走,哥

尹宗佑疯子…你跟这帮人一样,知道吗

姜锡润拉住尹宗佑的胳膊,眼神示意他往下看,但是尹宗佑没有心情接收这个“信号”。

姜锡润哥…我想过了…其实没必要惧怕这里的人

尹宗佑什么?

姜锡润我跟他们聊过,发现他们都是好人

尹宗佑一把甩开他。

姜锡润哥…所以你也敞开心扉,在这里好好过吧

尹宗佑疯子

尹宗佑转身走了,不管姜锡润怎么挽留,尹宗佑头不回脚步不停地离开了考试院,姜锡润僵硬地往外挪了一步,露出了血淋淋的脚踝。

崔宪晔锡润

姜锡润身子狠狠抖了一下,哭着转身。

崔宪晔看来你们也没那么要好啊

姜锡润我…我已经…尽力了

姜锡润你也看到了吧

姜锡润所以求你…

听到姜锡润对自己的称呼,表情突然阴沉,但不等姜锡润反应就又笑了起来。

崔宪晔我知道,锡润也尽力了嘛

崔宪晔但是…你还是失败了,不是吗

徐文祖嗯,那就要受罚了

徐文祖站在崔宪晔身后,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把玩着崔宪晔的小猫咪爪子。

崔宪晔啧…失败品

崔宪晔突然来到姜锡润面前,姜锡润瞪大眼睛,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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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南福喂,我以为你早就死了呢

洪南福抓着安喜中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

洪南福看来那个大婶玩笑开大了

洪南福要我饶你一命吗

洪南福再等等吧,反正我会把你和这里的家伙们…

洪南福全部送去西天

洪南福笑了,笑出了声,声音低沉。

洪南福今天也让我…

洪南福喝了口酒。

洪南福沾沾血吧

说完,洪南福就要对安喜中动手,但被疼急眼的安喜中撞倒在地。

洪南福该死

洪南福鼻子被撞出了血,他一时气愤,提起酒瓶朝着安喜中的脑袋就抡了下去。

反抗的安喜中激起了洪南福的兴趣,他正打算跟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玩玩,就接到了检察官打来的视频电话,别无他法,只好先放过安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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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宗佑一群恶魔,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这儿了

尹宗佑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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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南福脚上的电子脚镣属于放电状态,检察官要他去充电,十分钟内不去,他就会出警。

挂了电话,洪南福用中文说了一句。

洪南福得快点儿离开这里

严福顺突然出现在四楼楼梯口。

严福顺你要去哪儿?

洪南福大婶,你还会中文呢

严福顺笑了一声,走了下来。

严福顺哎哟,我没说过吗

严福顺我前夫懂这个

严福顺我前夫就是朝鲜族

洪南福我们大婶可真有男人福

洪南福凑近了她。

洪南福我怎么样

洪南福要是晚上孤单寂寞了,就来我房间哦

洪南福哈哈哈

严福顺我经营保育院时,对那些撒谎的孩子,一揪一个准

严福顺那些孩子的眼睛就会提溜提溜转

严福顺就跟你一样

严福顺要我告诉你,我前夫是怎么死的吗

严福顺他失明了,就从台阶上滚下去死翘翘了

严福顺带着亲切又诡异的笑容,经过了洪南福往楼下去了,留在原地的洪南福又冒了句中文。

洪南福疯子,疯了吧

严福顺走台阶时小心点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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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宪晔阿祖哥

徐文祖嗯?

崔宪晔再给我一支注射器吧

徐文祖嗯,这次是谁

崔宪晔看着徐文祖,一脸严肃。

崔宪晔

崔宪晔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他说完刚想站起来,就被徐文祖的双臂拦住了。

徐文祖凑近小猫咪的脸,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那里一片混浊,什么也看不清。

崔宪晔盯着徐文祖那双让人嫉妒的大眼睛,双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脸,就如艺术家见到精妙绝伦的艺术品。

让人好想据为己有。

徐文祖阿贤?

崔宪晔兴奋地发抖着,他浑身地每个细胞都在叫嚣、都在渴望,渴望着融进这双眼睛里。

崔宪晔完美…完美的艺术品…

他不是第一次直视这双眼睛了,他已经在这双眸子里死过千百回了。

崔宪晔阿祖哥…

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崔宪晔你离开的时候…记得带走我的眼睛…

他听不见自己的祈求。

徐文祖我不会走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成为一个人

他听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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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科在山上找到的尸体是申在浩的,他们来到公司调查,苏贞花心急如焚,刑事科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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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宪晔和徐文祖来到四楼,姜锡润就被绑在牙科椅上,恐惧让他几乎失掉了反抗的力气。

徐文祖这段时间是不是觉得很好奇,好奇考试院里究竟发生着什么事

徐文祖好奇之前那个大叔的遭遇

徐文祖拿出牙齿手链给他看。

徐文祖全都在这里咯

崔宪晔锡润,不要怕,拔完牙你就是我的了

徐文祖拿着拔牙钳慢慢探入姜锡润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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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福顺来到地牢给安喜中送饭,却看到安喜中躺在地上没有动静,身边满是碎玻璃,身上还有各种各样的伤。

严福顺怎么能在别人的东西身上留下伤痕呢

严福顺想起刚刚还要离开的洪南福,突然明白了什么,皮笑肉不笑地关上牢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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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的卞得钟在一只鞋的鞋垫下拿出了几张存储卡,里面记录了严福顺和徐文祖的作案过程。

原来昨天晚上卞得钟没有杀了曹记者,而是和他做了一笔交易,他给记者提供证据,记者曝光严福顺和徐文祖的罪行,以此来达到教训某个人的目的。

卞得钟这次的游戏我赢了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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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祖拔掉了姜锡润四颗牙,摘下手套,把他交给了崔宪晔。

姜锡润好疼…好疼…

崔宪晔放松点,我会很轻的

姜锡润饶了我吧…求求你…

崔宪晔唱Rap的小羔羊…嘴巴、舌头…还有…

崔宪晔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

崔宪晔还有这里

姜锡润不…不要…求求你…

徐文祖阿贤,我先去做了

崔宪晔

徐文祖拿着四颗牙和半成品的手链走开了,崔宪晔准备好手术刀,贴心地为姜锡润擦干脸上的血,舌尖掠过虎牙,在姜锡润眼里,这个温柔的哥哥已然成了一个嗜血恶魔。

冰凉的刀尖划开嘴角的时候,姜锡润死死地瞪着眼,一声都发不出来。

崔宪晔你再瞪的话我会忍不住把它们挖出来哦

懒洋洋的声音穿到徐文祖耳朵里,他抬头眯了眯眼,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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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吧将就了一夜的尹宗佑坐在公园的石凳上,他低垂着头,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当他的脖子有些僵的时候,孙柔静给他发来了消息。

“宗佑…一大早不好意思…代表他昨天死了,你听说了吗?”

尹宗佑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浮现了那晚的情景。

“你想杀了他”

“从看到你的智恩下了他的车那一刻”

尹宗佑[一定是他杀的]

尹宗佑突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姜锡润的不对劲。

尹宗佑[那昨天锡润也是…不可以]

想到这里,尹宗佑赶紧打电话报警,但是他嘴上磕磕巴巴语无伦次,又没有亲眼见到杀人现场,被警察当作是醉汉报假警。

挂掉电话的尹宗佑在原地不知所措,迷茫中他又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在首尔这个陌生城市遭遇的一切一切,在妈妈关心的花语里瞬间化为眼眶积聚的泪水。

尹宗佑忍着哭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语气和妈妈对话。

任何人“宗佑,妈妈一直在你身边,你知道的吧”

尹宗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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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严福顺碰到了刚回来的教会阿姨,两人的对话中,教会阿姨差点把自己对考试院的了解说漏了嘴——她知道伊甸考试院是个黑暗的地方,但严福顺已经将她划在死亡名单了。

严福顺借口交流神学,把她拉到KTV唱歌,还说自己曾经的梦想是当歌手,还拉上教会阿姨一起合唱,两个人抱在一起,好像真的是亲姐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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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宗佑来到申在浩的葬礼,他看着申在浩的遗照,正与邪在在心里叩问着他。

他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尹宗佑[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

“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脸哂笑。

“是你杀的啊”

“在浩哥也是,锡润也是”

“都是你杀的”

“说老实话,你很爽吧”

尹宗佑不是我,不是

尹宗佑不是我杀的

尹宗佑不是我做的

来上厕所的高尚满正好看见尹宗佑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尹宗佑不是我

高尚满宗佑?

高尚满宗佑,你在做什么?

尹宗佑没有回答他,眼神闪躲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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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的羔羊步入我的捕网,血与肉兴奋地尖叫,要我把它们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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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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