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一世之约

为了天下人……

大鹏心里思索着，慢慢走到窗边。

推开窗，只见天空一碧如洗，青木葱茏，远山如黛，一派欣欣向荣的好景象。

然而与他同在这天空下的人，却并不是个个都能享受这种悠闲时光的。

“我好像有些明白。”他点点头说道，“但也许一时半会仍然不能做到。”

“没关系，”孔芊芊笑道，“能明白就够了，以后总有能做到的时候。”

“你好像总是很笃定。”大鹏看着她明丽的脸庞，“仿佛我一定会变成你期盼的那个样子。”

孔芊芊一怔，随即笑道：“那是因为我相信你。”

从前她是很悲观的，认为自己有自己的归处，而大鹏也无法更改天性和命运所带来的高高在上，两个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所以当太白金星告诉她，大鹏即将历劫时，她真的欣喜若狂。

她知道大鹏不缺乏资质，只是高处不胜寒，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爱，父母之爱，亲友之爱，这些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是爱的人，很难把一时的倾慕永永远远的延续下去。

可是老天垂怜她，也垂怜他，于是才有了这样一次机会。

她早就在梦里看到过了，知道大鹏这一世的结局。虽然很难说此时的大鹏会不会完全变成她梦中的岳武穆，但孔芊芊相信，有严父慈母、亲朋好友的大鹏，不会像从前一样的。

不会孤独，不会偏执。

哪怕只是这样就很好。

起初孔芊芊的想法就只是这样，然而当大鹏在周侗墓前说，没有人该成为别人的垫脚石时，孔芊芊就知道自己从前想的太小了。

大鹏毕竟是凤凰之子，心境不可能仅止于小乘。

只要他感受到了爱，他就愿意回馈这份爱。

所以从那时起，孔芊芊就知道，大鹏终究会成为她梦中所知道的那个样子。

大鹏望着她笑盈盈的目光，心里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总觉得我们前世是有缘的。”他忽然说道。

孔芊芊一愣，随即笑道：“你也学会这一套话术了？”

“不，不是，我真的觉得好像不仅仅是这一辈子见过你一样。”大鹏说着，又把目光投向辽远的天空。

因为脑海中总是会时不时闪过她的影像，然而又可以明确地感知到，并不是此世的影像。因为她总是那么明朗，好像没有任何心事与难关，或者是知道会有，但也不在意，坚信一定可以克服。

她如今是这样清风霁月，然而在那些电光火石的影像里，她的眼睛是哀愁的，哪怕在笑着，也有哀愁的底色。

孔芊芊收敛了笑容，认真看着他。

良久，她又笑起来：“说不定就是这样呢？我就是你上辈子欠下的情债孽鬼，特意来找你索赔的。你这辈子，必定要赔给我才行！”

大鹏被她突如其来的情话砸得有点缓不过神。

一辈子，他们两个是要厮守一辈子的人。

虽然之前就想过这一点，然而经她的嘴说出来后，大鹏才觉得这事情是真真正正要发生的。

“我会的。”大鹏忽然郑重承诺，“这一辈子，除了母亲，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