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玦尘（69）兄弟阋墙

别这么轻贱自己，别用这么恶毒的话形容自己……

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住。

天启觉得心脏绞痛万分，已经快要窒息了。

她不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她根本没做错过什么，是他们一步步把她逼进了深渊，把她逼成了现在这副自我厌弃的模样。

天启还记得宋嫣开怀笑起来的模样，仿佛百花盛开，明媚的笑容像是灯塔，能照亮她身边所有人。

可现在，她眼里的光没了，自己也像风中残烛，周身都是死寂和怨恨。

不，她不该是这样的！

“小音，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

“你善良、温柔，值得所有人爱你。”

天启急切地解释着，想证明给宋嫣看，她到底有多好。

可是宋嫣轻飘飘一句话就击溃了他好不容易建起来的防御，让他彻底陷入崩溃。

“你心里最好的女子难道不是上古吗？”

“听说我是她的替身，你怎么可能喜欢赝品胜过真品呢？”

天启如遭雷劈，脚步踉跄，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青白颤抖，长了长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宋嫣的语气太过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但眼神却说不出的嘲讽。

她在无声告诉他——

我知道那些肮脏的过往，不要再妄图骗我了，我不会再相信。

我不需要你真的爱我，也不在乎。

只要你替我报仇，我什么都可以做，只是那些以爱为名的伪话就别说了，你也不需要粉饰太平。

从始至终没有什么爱，只是一场冰冷的交易。

你的温柔，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你想怎么报复白玦？”天启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宋嫣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他心坠入无间地狱，声音粗哑：“杀了他吗？”

宋嫣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垂眸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复他。”

“我不想杀人，也不想害人，我只想给自己讨个公道。”

“他是真神，能惩处他的也只有真神。”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经历一遍我的绝望和痛苦。”

天启睁开眼，瞳仁四周闪烁着一圈暗紫色幽光，眼眶浸润水泽，手紧紧攥拳，下颌线绷紧。

他的嫣儿还是这么善良。

哪怕这么恨白玦，也从没想过要他性命，甚至连叫他身败名裂都没想过，只是小心翼翼地祈求他能被惩罚，能因此体会到她的痛苦。

就算失忆，就算物是人非，她温柔善良的本性也从来没变过。

可这么善良的嫣儿，为什么要被他们和命运如此苛待折磨？

她的善良倒成了他们伤害她的一把刀，这不是很可笑吗？

【天启虐心值+4，总值99】

天启一口银牙快被自己咬碎了，强忍着泪意，声音喑哑难耐：“我答应你。”

“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保证。”

“好。”宋嫣笑了，别过脸去擦脸，细碎的呜咽飘到天启耳朵里，叫他鼻头又酸了起来。

他们本该赎罪，可白玦又伤她至深，不可饶恕。

乾坤台上同时降生的并蒂莲，一枝伤了根，另一支也会痛。

可哪怕是忍着痛，他也要断了这同气连枝，和白玦分道扬镳。

他会替嫣儿讨回公道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