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师尊,我们打包回去吃。”
澹台烬食欲尽失,特别是看见季一平全身洒满热汤、头顶卤蹄膀∽
言生“爱徒说了算,伙计,打包算帐,外带一只烧鹅。”
言生无异意。徒儿对烧鹅情有独钟,刚一共夹了八块,买只回去给他慢慢啃。
伙计也算见多识广,很快收回观赏季一平惨况的目光,立马照办。
说巧不巧,叶全以为自家管事办事麻利,早该办妥膳坊订桌事宜。
于是开开心心领宾上门,刚踏入内,就瞧见下人瘫软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叶全最好面子,方才一路走来,向宾客吹嘘仙宴膳坊如何如何富丽堂皇,
如何如何一位难求,如何如何餐点美味,
对照此刻,只觉眼前阵阵晕眩。
“叶老爷,抱歉抱歉,出了一点小差错,我们马上整理好,您请稍待!”
膳坊掌柜忙不迭鞠躬哈腰,膳坊所有伙计出动,收拾残肴、排妥椅桌、拖走死狗∽
师徒两提着打包完毕的菜肴,佯装无事人往门外走。
叶冰裳“澹、澹台烬?!”
叶全身后的女眷群里,实如其来的传出惊呼。
乍闻有人喊他,澹台烬本能转头望去。
言生许久未曾看见,爱徒脸上一贯的漠然面瘫,尽数崩坍,不复存在。
遇上洪水猛兽,也不会看见他家徒儿这般死命逃跑。
他家徒儿是那种见了虎,也会自我安慰。
你要吃就让你吃吧,反正人生嘛!难免一死的扭曲豁达。
能将他吓成这模样,唯有上辈子与他纠葛的那几人。
澹台烬跑得太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
言生到是不急着追,要找到澹台烬容易得很。
让他先缓缓,他倒想仔细瞧瞧,吓跑爱徒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
妇人梳扮的女子,容貌姣好,粉扑得厚实了些,想遮盖憔悴愁颜。
想来是叶全诸多儿女之一,不单澹台烬反应古怪。
就连她,同样满脸难以置信,绢子捂住惊讶微启的口,隐约听见呢喃声。
叶冰裳“…不可能,他应该死了才对…他们三人明明说他自尽了的?!”
旁人听不见的低语,言生倒一清二楚。
并且已经确定她的身分。
当年,示爱不成便买通恶徒,欲毁澹台烬清白,那位绿茶表叶冰裳。
徒儿同父异母的姐姐∽
叶冰裳“不,不是他,这么多年过去,他若还活着,怎么可能如此年轻,一定不是他∽”
言生“他们是谁?”
一道男声,重重贯入叶冰裳的耳膜,令其森寒彻骨。
叶冰裳不由得一震,慌张望去,却发现周遭无人听闻该句质问,独独她∽
刚以为是自己幻听,那声音更加凛冽,几乎要穿破双耳,愤怒至极。
言生“那几个你花钱买通的畜生是谁?!”
恰巧楼外一阵轰隆雷声,宣告风雨欲来之势。
叶冰裳吓一大跳,总算察觉有异。
是她做了那般丧心病狂的缺德事,上天在谴责她吗?
这样的误解,令她双腿发软,把人一一供出∽
骤雨突降,楼外一片白蒙蒙。
言生无心再问,转身便走。
他家徒儿,可淋不得雨,要尽快找到他。
一弹指,言生已经来到澹台烬身边。
他蜷缩在一堆破竹篓边,边生气边吃烧鹅。
言生失笑,变了把纸伞走近为他遮雨。
澹台烬知道是他,一迳咬着鹅腿。
可抱着整只烧鹅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倒已恢复了平日面瘫,就是脸色白了些。
言生拿起衣袖为他拭脸,澹台烬貌似没事般,依旧咀嚼鹅肉。
越是平静,越教人瞧了不忍,痛!钻入心底。
他宁可徒儿抱着他哭,怨天怨地怨命运捉弄,也别是这样。
一副…不知如何撒娇求怜,独自舔舐伤口的模样。
把澹台烬捞进怀里,不管烧鹅沾了襟口一片油腻,轻抵他的发漩。
言生“难过个屁呀?!不高兴宰了他们便是。”
言生“你可是战神的弟子,杀个把凡人算得了什么,这事,若被别的神仙知道你遇敌不诛,我堂堂三界天尊的威名还要不要了?!”
澹台烬(单纯取人性命,那比得上诛心灭魂来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