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江澄看着那张陌生地苍白地属于莫玄羽的脸，说是心神俱震也不为过。
心头猛烈地惊喜就像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隐隐有了不安的预感。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外面夜色正浓，厅堂中只点了几盏烛火。
昏黄的烛光映在他们两人脸上，魏无羡没能看清江澄脸上明显不对的神情。
听到江澄似是极为震惊的声音，他轻笑一声，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怎么，你不是亲自用紫电试了吗？”
紫电是一品灵器，威力无比，是从前虞夫人从眉山虞氏带来的陪嫁。
魏无羡和江澄对这灵器可谓是十分熟悉了，自少时就是在紫电的鞭策下长大。
而它还有个众所周知的独到之处，便是能抽出夺舍之人的魂魄。
然而世人却不知，紫电对其主人不但不会有伤害，反而还会有特殊感应。
而早在多年前，虞夫人就在临死前把紫电给江澄和魏婴认了主。
这件事是魏婴和江澄之间的秘密，甚至连江厌离都不知。
因此方才在大梵山上，江澄故意用紫电试探。
既是免了在场的其他修士对他是夷陵老祖夺舍的怀疑，也是暗中确认了他的身份。
但即使如此，紫电仍然可直接作用于灵魂。
江澄在确认了他的身份的同时，也确认了他的确并非夺舍。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是用自己的……
他此时自然不是还在怀疑魏无羡的身份，而是有更急需确认的事。
江澄仿佛已经看见心中暗藏的那份希望在逐渐破灭，他迫不及待又忐忑地追问魏无羡。
“既然不是夺舍，那你又是怎么到了莫玄羽的身上？”
魏无羡或许意会到了江澄追问的原因，脸上勉强扯出来的笑意淡了下来。
他故作轻描淡写道，“我是被莫玄羽这小子献舍了，醒来就占了他的身子，紧接着我就遇到你和金凌了。”
他回答地语气轻松，眼神却落在了摇曳的烛火上，不敢和江澄对视。
全身紧绷着等待江澄接下来的质问。
问吧，他同时怀抱着期待和逃避地想道。
因此他也没能看到，江澄在听到“献舍”二字时骤然苍白地脸色。
……
江澄走了。
丢下一句“既然回来了，就在莲花坞好好待着。”
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好似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
直到他的背影离开视线，魏无羡脑子里从进入莲花坞就始终紧绷的弦才陡然松懈。
全身的力气仿佛也在瞬间被卸下，叫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也不嫌脏，往后一倒就干脆躺在了大堂的地上。
刚刚摘下的面具孤零零地被扔在他手边不远处，他摸索着又把它捡了回来重新盖在了脸上。
面具仿佛成了他最后一层无力地伪装，遮住了他脸上木然地神情。
唯独露出两只空洞无光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头顶雕刻着九瓣莲纹路的房梁。
里面是毫不掩饰地万念俱灰和深深地疲惫。
他以为，刚刚江澄会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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