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过地图后,张日山果断选择直接去标注C的那个教学点,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就在那儿。
来到那个破败的就仿佛是穿越回了上世纪老长沙民居的教学点外的时候,老天不开眼的下着不大不小的雨。他撑着一把折叠的黑伞,在窗外听着里面孩童的读书声。
汪穆抬头想看看雨下的是否小了,有些孩子没有伞,雨太大他们就无法回家了。住在这儿的话她要早做准备才行,她很担心孩子们住在这儿受了寒。却在窗外见到了站得笔直的那人。在她瞬间愣住的神情下,下一刻她的身体已经先于理智,就像曾经的梁湾那般冲出了教室,一下撞入了张日山的怀抱。
在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人后,当两人的眼神对上的一瞬间,张日山就清楚地知虽然是同样一张脸,可是面前的女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很爱很爱自己的梁湾了,他终于彻底失去了她。今后再也不会有人一边骂着自己“王八蛋”,一边又一次次奋不顾身的为自己付出了!虽然从吴二白那知道了汪家圣女的事,他想过这就类似西藏的游吟诗人,突然的一场高烧或意外后,不识字的他们也可以背出长篇的格萨尔王,他们只是多了技能,他们本质上依然还是原来那个人。可是这次他错了,错得彻彻底底,由此带来的那种疼痛不比失去佛爷的时候好受。接下来大力的撞击让他胸口的痛变成了一股上涌的血气。
“对不起,我……”汪穆觉得自己既然不爱张日山这个大猪蹄子,扑怀这种行为实在不合适,容易让对方产生误解。同时也惊讶于梁湾这具身体对张日山的执念竟然如此深。因此在她感觉张日山的手要覆上她的背时,直接站起来一把将张日山推开。
正在费力压制喉中那口血的张日山在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推搡下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手中那把一直伸向汪穆为她遮雨的伞也跌落在地。
“张日山!”汪穆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吓了一大跳,“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一边问,一边不由分说的拖着张日山的手将他往教室里拽。
教室里的七八个留守儿童看着这个好看的“大哥哥”,他看着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只是嘴唇红的厉害,不过和汪老师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
这几个孩子中一个高个已经读五年级的孩子带着些怯怯地问:“汪老师,您要走了吗?他是来接您的吗?是您的男朋友吗?”
“别怕,汪老师不会丢下你们的。”张日山略微带着沙哑的话抢在汪穆前面回答了少年的提问。之后他再次看向身边的汪穆,“今日下雨了,不如早点放学,有些没带伞的,我来送他们回家。”
“可是你,刚刚……”汪穆摇着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张日山再次打断,“住在这儿他们会生病的。何况刚刚只是急火攻心,吐出来就没事了,相信我。”说完看了看最小的那个孩子,柔声道,“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我背你回去可好?”
七个孩子里有四个没带伞的,在张日山送最后一个离开这间教室后,汪穆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烧了壶热水,准备给这个男人喝。同时将课桌拼成个大床,又用凳子在旁拼了个小床,特意多烧了点炉子,让屋中暖和一些。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来寻她,而且她记忆中的张日山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她能感到自己的心痛,她分不清这是自己真实的感受还是来自身体原本主人梁湾的执念。可是她知道,从此再无瓜葛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结局。今晚她一定要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明天一早把他送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