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犹豫了两下,还是接了过来,手指触到白玉碗,感受到正好的温度。他用调羹搅了下粥,莲子香气浓郁,瞬间冲淡了难闻的消毒水味。
“这上好的白玉就被你拿来盛粥了?”
乌鸦一边用毛巾给昏迷的鹰擦着脸,一边冷淡地回话,“要凉了。”
然后看到朱雀一声不吭地低头吃起来。
“已经解决了。”乌鸦端着脸盆进了医务室内的洗手间,哗哗的放水声和着他清冽的声线,“没有动他。”
朱雀停下舀粥的动作,摇了摇头,“不能动。”
钟氏和3号分区私底下一直保持着业务合作,钟长夜只这么一个公子,这个身价,别说他们分区了,全市就没几个人动得了他。
“那文件怎么办。”
这两个人,骨头一个比一个硬。
“粥煮得不错,早该借口文件一枪把鹰崩了,这样你就能死心跟着我……”朱雀恶劣地笑,注视着乌鸦从洗手间走出来。
“会长,我不做‘零’。”乌鸦面不改色,似乎已经习惯了朱雀时不时的撩拨。
“不知道钟小公子是不是做‘零’的呢……”
乌鸦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股寒意从脊背往四肢百骸流,一时间竟忘记接话。
“这种事,你情我愿的……钟长夜怕是不好过问……”
朱雀漆黑的眼底升起一点讽刺来。
13
天色不见好转,太阳仿佛是个穷人,沉闷的灰色笼罩着329号别墅,雨水敲着地面,不知疲倦。
莫羽在接近天亮的那几个小时竟然沉沉睡去了,好像见到了禹冽就让他有了抵抗梦魇的底气。
他不知道,隔着一堵墙,在那短暂的时刻里发生着多么惊心动魄的事。吊着营养液已经没办法为他提供多余的精力了,所以当门开了的时候,他实在不愿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无非是那些人或威胁或劝诫的话罢了。
乌鸦走了进来,先到床边替莫羽开了手铐,然后又为朱雀搬了张靠椅。
莫羽知道一定是朱雀来了——那个习惯抽烟的男人。
“莫先生难道真的不愿意和钟小公子回家么……”
莫羽揉了揉被手铐禁锢得发红的手腕,慢慢坐了起来,他看到朱雀漂亮的眼睛里像藏了光似的,笑意灼灼,他当然知道这只是打开话题的客套话,一种令人不舒服的心悸涌了上来,他咬住了牙关,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莫先生和钟小公子……‘做’过么?”
“你什么意思?!”
朱雀藏着的笑意瞬间浮出表面,他似乎很是欣赏莫羽的焦急和不安。
“怎么,钟小公子还不知道你的心意么?”朱雀每一个音调都把握得极好,他天生就像是会洞穿人的心思似的,叫人不适。
“需不需要……我来帮你一把?”
他的话音才落了地,乌鸦打开手枪保险的咯嗒声轻轻地响,黑色的枪直指着莫羽。
鹦鹉带着禹冽进来了,那个不正经的男人此刻分外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