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嘉夜轩眼神逐渐冷了下来，“父王本应该顺利归朝…却不想……回程途中…殉情了…”，上官木清收回悲伤的情绪，凝神细想起来，她觉得不对劲，异常冷静道。

“为什么断定…父王是…殉情，难道就没有什么意外吗？”

“我们也怀疑过…”。

“北衡当时被父王派去寻母后遗体，在途中被他的心腹樊惆几人找到，几人都亲眼看到母后被…她族人处死”。

“我们私下调查过，北衡与樊惆几人本就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当时几人刚好在安和国境内，正巧碰上了母后，几人受北衡所托暗中保护，奈何变故突生…安和国人…生性残忍…”。

“几人势单力薄，救不了母后…在母后处死前，樊惆几人决定买通守卫，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母后当时在监狱早就生下你…”

“生产后早就没多大力气，奄奄一息，不想几人冒死相救，也不愿连累他们，最终便把你托付给了樊惆几人”，嘉夜轩顿了顿，“她只有一个请求…一定要护你平安…”。

上官木清靠在嘉夜轩怀里，心里又酸又哭又甜，五味杂陈，她有一个很爱她的母后…

“她不是不想活…她只是哀莫大于心死…被族人背叛…”，嘉夜轩没接话。

“北衡见到樊惆几人时，便只剩樊惆一人，他把你交给了北衡，樊惆也在回朝后，没几年便去世了，只留下一后人樊一枝”。

“樊一枝…”，有些耳熟，上官木清想不起来是谁，她好像听过，“太尉云亥北去安和国接父王时，却看到父王在悬崖边…殉情…”。

“父王好端端为什么…突然…殉情？”，上官木清坐直身子，一个帝王可以为了深爱之人殉情，这种事会发生，但是突然殉情，就会让人禁不住猜疑是不是有人谋杀！

嘉夜轩好像知她所想，摇摇头，上官木清还是问出心中疑惑，“与云亥北出发时的几人…其他人都看到父王殉情吗？”。

“没有人看到，只有云亥北一人”，嘉夜轩很肯定，解释道，“思及父王失去母后，悲痛至极，云亥北与父王素来是好友，连父王都放心把帝王之位代交给他，如果他杀了父王，很难说通…”

“最关键的是，尸体没有找到，查无可查”，上官木清冷静下来，大胆发问，“没有绝对的友谊，如果是他伪装的太好，表面维持这段关系，私下…其实是要觊觎皇位呢？”，嘉夜轩心下微颤，上官木清拉着嘉夜轩的手，紧紧握住。

“如果父王没有活着回去，你当时尚且还年幼，他杀死父王后，大可以把你也杀了，缙朝局势动荡，他来做帝王，大有人拥护他…”

两人沉吟片刻，嘉夜轩眼底泛起一层冷色，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当年没有一个证人所在，云亥北在朝堂也循规蹈矩，并无差错，如果真是他…他也不会让上官木清卷进来。

“你不要插手此事…”

上官木清背部有些撕裂，又开始流血，可是她感受不到疼痛，一直以来，她对父母没有任何概念，从小记事开始，就是在无岐山，是庄婶他们把自己带大，她也从未听过有关于自己父母的一切，尽管自己开口问，每次他们都是避而不谈。

几岁大时，嘉夜轩来看她，她只觉得陌生，嘉夜轩当时也才十多岁，可是他和自己截然不同，他要上学，要学很多很多功课，要学礼仪，要学射箭，要学很多很多…多到上官木清觉得可怕

为什么他要学那么多，他学得会吗，他记得住吗，他会不会很累等等疑问，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可是嘉夜轩和她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有年过生辰，特别羡慕其他父母给子女买糖葫芦，嘴上没说，心里一直记着，走在街上便会自己一个人驻足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