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什么了？”
糟糕！我暗叫不好，急忙脸上挂笑，倒退两步，“那啥，我还有事……”
“有你个大头鬼！”
老妈怒不可遏，跳起来揪住我的耳朵，“你干什么去了？你干什么去了？逛妓院？嗯？大好的年华干这种事？丢不丢人？丢不丢人？嗯？嗯？温柔的怀抱？小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
“啊疼疼疼疼疼疼……”老妈真的没手下留情，我呲牙咧嘴，“妈妈～我知道错了～再说啦，要丢脸也是丢雪清河的脸——啊啊啊啊啊疼疼疼死啦！”
“还嘴硬！还嘴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说！以前还干过什么荒唐事？”
我苦着脸说：“妈啊，真的没了。你的好大儿这二十年来没被你看一眼，我都还没追究呢——”
“少给我来这套！”老妈勃然大怒，“千仞雪！你别老把那些破事当理由！基本的是非观你总有吧？逛妓院？光辉战绩？你是丢你爹的脸还是丢我的脸？嗯？你是丢你自己的脸！别人管你叫什么？人家说你是个疯子啊！我的儿，你总要懂点事儿的！你就一个词儿：自私！从小到大——闭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哪件事不是为了自己？唐三也好雪珂也好娜娜也好，你什么时候真的为谁考虑过？”
我觉得委屈极了，我可是一直在为老妈她考虑的啊！
按我的性子，绝不会把这种情绪憋在心里的！
“我一直为你考虑的，妈妈！我的一生都是为了你而活的！”
妈妈愣了一下，然后哀叹一声，放下了手。
呜，耳朵真的好疼啊。
“儿啊，妈……唉。”妈妈再次抬起手，这次却是理了理我耳边的碎发，“虽然我觉得自己没资格说你，但是我活的毕竟比你久，而且我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而你还执迷不悟。”
我注视着她酒红色的眼睛，那之中的爱怜之意是我在前三十四年的生活中从没见到的。
“不要再说你是为我活的这种话了。”妈妈轻轻地说，我感受得到她正在轻抚我的伤疤，“你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难受呢？你没做错什么，你只是很不幸有我和你爸这样的一对父母而已。我也是。如果我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事情也不会到今天的样子。”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听进去了，听进去了。”我连忙点头哈腰，老妈今天是真生气了。
早知道今天不带她了。
“雪儿，人要自爱自重。”老妈揉了揉眼角，“妈老了，你也知道，我年轻时比你更过分——我不仅怨你爸，我谁都恨。可是你呢，你仔细想想，你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三十多马上四十的人了，别整天跟个神经病一样到处乱跳。”
我的心在滴血！我最不想面对就是我即将奔四的事实！
再过几天我就三十五了！老妈，你能不能别提这事！
“儿啊，”老妈斟酌了一会词句，“听着，你要把自己自私的毛病改掉。你要试着去同情别人，明白吗？和自己不认识的人好好相处吧。我是没救了，但你还有希望。我希望你能成为我最开始希望你成为的人——能改掉千氏一族自古以来的冷漠和高傲，成为一个正直的、平易近人的、真正的领袖。这可不是你爷爷的希望，你也知道，他只需要一个成神的工具。”
她的神色更加柔和，“当然啦，我知道你这个小家伙从小就是个皮猴子，不‘疯’一点是不可能的。你要是非当一个爱使点儿残忍手段的人呢，也没关系，为王者怎么可能不残忍嘛。”
“妈，你没事吧？”
我现在怀疑我妈是不是被换人了，为什么她一脸“我的好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乖的宝宝”的表情啊？
“什么跟什么？我没事啊？”
呼，老妈还正常着呢。
“你别以为我没关心过你啊，”老妈出其不意，弹了我个脑蹦儿，“你睁眼是我看着的，第一次笑是我看着的，第一次叫妈妈也是我看着的，第一次走路也是我扶着的。你那时候太小了，”她比了一下，“其实也不小，你骨架儿大——但是就是特别瘦。那时候给你吃饭比打仗还难。”
“我也和你说实话，就是你那时候不记事儿，所以我还会逗逗你抱一抱亲一亲，你三岁以前基本都是我照顾的。后来我去杀戮之都历练，回来——”
“回来就是那破事，然后我就很少见你了。”我垂头丧气地说，我是真的对这些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只模糊记得我小时候老去找我妈，然后就是四岁时挨的那一巴掌。我以为那是我再大一点时候的事了，但现在看来不对。
我四岁以后就被爷爷严格监管了，怎么可能再去找我妈！
那如果是我四岁之前的……妈妈说她那时候一直照顾我……我那时候肯定也不怎么会走路……那这就对得上了。
“我都做了什么？”
不，不，不。我都做了什么？
“对不起妈妈。”
“你怎么啦？”妈妈握住我颤抖的手，“你的小尾巴怎么不翘啦？”
这！
我脸红了：“妈妈，你别拿我开玩笑啦。”
“谁拿你开玩笑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妈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差不多到饭点了，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吧？去带灵儿那孩子吃点好的，努力做个好叔叔吧。”
好吧。但是——
我向妈妈摊开手：“妈，给钱。”
“一边儿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武魂殿所有家当全揣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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