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中欢

平日里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司法神君弯下腰，将废墟中的小姑娘抱在怀里裹得严严实实，她父母皆是散仙，上一刻还在与神君饮酒攀谈，下一刻已死于妖族偷袭。神君意识到小姑娘在瑟瑟发抖，温声安慰，“别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善月。”

后来善月被他带回天宫，交给了月神教导，善月那时才知道，原来他是掌管维持天宫法理秩序的司法神君――临寒。

临寒告诉她，月神是天宫里最温柔细心的神女，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他说得没错，月神确实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美丽的神女，她一生无子无女，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善月这个别人塞来的弟子，善月很感激月神把她抚养长大。可是她有时也会想，如果当初坚持留在临寒身边，他们的距离会不会更近一点呢？

善月后来很少见到临寒，他是日理万机的司法神君，而月神是个不爱热闹的性子，她总被月神师尊带在身边，在月宫一闭关就是几百年。除了桓城这个邻居，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生面孔。

好在每次月神闭关结束，他都会来拜访，顺道给她带些小礼物。她猜测他可能是喜欢月神师尊，因为师尊总会婉拒很多人的拜访，唯独临寒，每次都会见，他们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吧，毕竟月神那样的神女，若她是男的也会喜欢。这个猜测令善月伤心又愧疚，她希望他们都能幸福，可是她也好喜欢临寒啊。

那天她破天荒地喝了桓城带过来的酒，那还是她第一次喝酒呢，天宫的酒就是不一样，只喝了一点点，她却醉得疯疯癫癫，在月宫里撒泼打滚。后来月神找到了她，把她圈在身边问她可是有心事。她喝了酒胆子也大起来，便卧在她身上，问她是不是和临寒相爱。

哪知月神听罢却笑起来，善月还从未见过她师尊大笑的样子，和平日里微笑不同，现在看起来真实许多，仿佛是她邻家姐姐。她点了点善月的鼻尖，嗔道：“傻丫头，你来天宫时日短，不知道为师与司法神君已是数十万年的好友了，都是些老神仙了，要是真有那些情情爱爱的心思，怎么会留到现在来谈。”

“那师尊有喜欢过谁吗？”

月神面色平静，“有是有，不过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为师应该也只比你大一点点吧，……，太久了，我都忘了。”

“你喜欢司法神君？”

月神话题转移太快，善月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戳到心里最敏感的地方，差点跳起来，“哪有？！”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月神显然也被她吓一跳，但到底没有继续追问，令善月松了一口气。“为师打算等你满两万岁的时候，向天帝举荐你担任下一届月神，你说好不好？”

“当月神？”

“是啊，你愿不愿意？”

月神？每千年的天神朝会上接受众仙朝拜，万神敬仰的主位神座就那么十几个，况且，那样的话，又可以离司法神君更近一点了吧！

所以，“当然愿意！”

“我当月神，那师尊呢？”

“师尊呀，师尊就在月宫颐养天年呀。”

“可是师尊看起来一点也不老。”

“孩子话，神仙老不老怎么能看外表呢。”

月宫里回廊婉转，桂树成荫，一大一小背影相携，走过多少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