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

机考雅思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刚好6.5，不多也不少，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把好消息告诉了傅司言，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了好一会儿。末了傅司言问她想要什么奖励。

“什么都可以吗？”晓妍调皮地问。

“只要不违法且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

“那您可要说话算数哦。”

“嗯，说吧。”

晓妍带着笑意开口：“那您给我做一次裸体模特。”

电话另一端的傅司言顿时觉得有些燥热。沉默了会儿才说：“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

“作品归我。”

“那我不是吃亏了？”

“你自己考虑。”

“好吧，反正也不急，等我想好了再说。”

“好。”

两人又接着腻腻歪歪说了一堆没什么实质性内容的话。直到晓妍想起还得给袁爸袁妈分享考试成绩，这才挂了电话。

袁爸袁妈当然替她高兴，一如既往地支持她，鼓励她好好准备作品集。

悠闲的日子变得越发屈指可数，晓妍大部分时间都像绷着的弦，一刻也不敢松弛。

临近期末，她接到了导师的电话，得知三年一次的全国大学生美展将在明年6月初举行。系里决定寒假前统一收集作品，加盖公章以后递送给主办单位。当然学生也可以自己以个人的形式去递交，那样的话，在3月底之前提交就行。但是手续上面就会麻烦很多，需要自己去找学校盖章，还要填一堆相关的表格。

这事儿好的一面是直接跳过了参加市级美术展这一步骤，但不好的一面是学校统一递交作品的截止时间比较紧，算下来只有两周时间。 晓妍又不想自己去递交，徒增太多手续。

导师也建议她根据学校安排的时间递交，可以从作品集的成品里挑一副出来去参展。同时也提醒她先认真读读举办方官网对这次参展作品的具体要求。

挂了电话，晓妍就开始发愁。她的作品集目前只有一件差不多快完成了。要说拿来参加美术展，她是舍不得的。因为美术展只需要一个成品，但是作品集需要交代清楚灵感来源以及调研和实验过程，附上草图，展示成品，后期还要拍摄和排版。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远远要比准备一幅参加美术展的作品更多。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从已有的一些灵感中选一个，重新创作一幅画，用来参加美术展。

接下来的日子里，晓妍除了上课和创作，还要准备期末考试。

画了一稿又一稿，她终于画出了满意的作品，赶在截止日期前交了作品照片上去。

这一下子就进入了寒假，晓妍也跟大多数同学一样，打包好行李回了老家。

回到家，她又继续准备作品集。袁爸和袁妈放假在家也不敢多打扰她，只每日做好一日三餐等着宝贝女儿出来吃饭。

有一天吃早饭时，袁妈妈实在忍不住了，“宝啊，别那么天天闷在家里，有空也出去走走，换换脑子。”

晓妍放下筷子，靠在袁妈妈胳膊上撒娇，“妈，外面太冷了，实在不想出去。”

袁妈妈无奈地拍拍她脑袋：“我看你就是做事情太投入了，哪里是嫌天气冷。”

“就随她嘛。”袁爸爸忍不住开口，换来袁妈妈一记眼刀。

“对了妈，最近家里有什么废弃的包装盒、塑料瓶、易拉罐、旧报纸什么的，您都先别扔。我做作品的时候可能需要用到。”

“好，妈都给你整理好留着。废电池要不要啊？”

“都要都要，您先找一个大纸盒都装上。谢谢妈妈～”晓妍在袁妈妈脸上亲了一下。

“这么大姑娘了，都好找对象了，还跟妈妈撒娇。”袁妈妈虽然也很宠闺女，但是相对袁爸爸来说，她在家里更多地扮演着唱红脸的家长。

“再大也是妈妈的闺女嘛。”

“话说回来，研究生同学里有合适的小伙儿吗？妈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在学校里找个男朋友比较单纯些，等到了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可太乱了。”

晓妍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翻出之前画画时给傅司言拍的那张穿着篮球服的照片，递到袁妈妈面前。

“妈，您觉得他怎么样？”

袁妈妈忙放下筷子，拿过来仔细看，袁爸爸也凑了过去。

“这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和我当年有的比。”袁爸爸开玩笑地说。

晓妍立马笑了起来。

“长得是很帅气，就是低着头的，看不清眼睛。”

“您等一下。”

晓妍拿回手机，打开微信将傅司言头像照片存了下来，这才从相册里打开，再次给袁妈妈看。

“这戴上眼镜后看着稳重了些。”袁妈妈仔细看了看，又说，“小伙子眼睛长得好，一看就很正派。”

袁妈妈的评价差点让晓妍笑崩。在她看来，傅老师可不能算正派，但好像也不能说不正派，反正这说法怪怪的。

“男朋友啊？”袁妈妈试探性的问。

“您要是觉得好，我就去追追看。”晓妍忍着笑逗袁妈妈。

“学什么专业的？几岁了？”袁妈妈开启查户口模式。

“学经济学的，27岁。”晓妍如实回答。

“这个专业不错，27岁，看照片真看不出来。我算算啊，在读博？”

“读完了。”

“那不是你们学校的？”袁爸爸忍不住插嘴。

“是我们学校的。”

袁妈妈看她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顿时板起了脸，“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晓妍有些心虚地小声说：“是我们学校教授。”

“这么年轻当教授了？”袁爸爸一脸不可思议。

袁妈妈却满脸怀疑，“不会是骗子吧？真是你们学校教授？”

“妈您刚刚不还说人家正派的吗？”

“好好说话，别打岔。”

晓妍忙认真地说，“真的，不信您可以上我们学校网站去查。”

袁妈妈将信将疑，“这么年轻的教授还长这么帅气，我看十有八九有女朋友。”

晓妍笑着点点头。

“那你寻我们开心啊，这孩子～吃饭！”袁妈妈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筷子。

“妈，您就说，我要是找个这样的好不好？”晓妍抱住她胳膊。

“快吃饭，这个小黄瓜是你妈自己腌的，脆的很，你尝尝。”袁爸爸怕晓妍火上浇油，忙打岔。

“没影儿的事说它做什么？你找来了再说。”袁妈妈喝了口豆浆，准备夹个包子。

晓妍抱着她胳膊不放，“您说说嘛～”

袁妈妈无奈，想着快点结束这话题好专心吃饭，随口就说：“那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真的？妈我告诉您，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晓妍笑得一脸得意。

“闺女，这玩笑开得差不多了。”袁爸爸忙劝说。

“你说真的？”

“嗯。”晓妍看着袁妈妈不显情绪的脸，有点心虚起来。

袁妈妈再次扔下筷子，满脸严肃：“师生恋是违反校规的。你不懂事，他当老师的也不懂吗？你说是不是他哄你的？”

晓妍这才觉得情况不妙，一边用眼神求助袁爸爸一边说：“不是不是，是我先提出来的，妈您别生气。”

“老婆你好好问，别急。”

袁妈妈其实只是怕她不说实话，所以想诈一诈她。

“你老实交代，不许撒谎。”

“对，闺女，你给你妈好好说清楚，你妈不是不讲理的人，对吧？”袁爸爸说完伸手抚着袁妈妈后背，给她顺气。

晓妍只好老老实实说了下前因后果，重点说了暑假租房事件中傅老师对她的帮助，还有在雅思学习上他对她的辅导。又夸张地说一开始傅老师也不答应，是她自己追着人家不放的。当然诸多不好说的细节都被她省略了。

袁妈妈看闺女老老实实的态度，信了大半，可心里又不舒服起来。自家闺女哪里不好了？还要倒追他？一定是故意端着，看晓妍不懂事，玩欲擒故纵。

晓妍看着袁妈妈表情变来变去，心里完全没了底，直后悔给袁妈妈看了傅老师的照片。

袁妈妈心思转了又转，最后吐出一句：“有空带回来我看看吧。”

“啊？”晓妍想说他们还没怎么样呢，但看袁妈妈神色不好，只好先敷衍过去，“好，等我和他说说。”

“就这个寒假吧，大家都有空，你看他什么时候方便，让他过来一趟。”

“妈～我们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要谈婚论嫁。”晓妍小声说。

“网上不是说了吗？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再说了，就算是一般处对象吧，那也可以上家里来玩。”

“对对，听你妈的，让他来玩。”袁爸爸再次努力打圆场。

袁妈妈吐了口气，平静地说，“先吃饭吧，你回头问问哪天来，给个准信儿，我们好准备准备，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好。”这可真是个难题，比作品集还难。

晓妍顿时皱起眉头，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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