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真的?阿絮身上的你也能治?”温客行神色期待,双眼放光地看向阿嫣。
阿嫣摇了摇头,开口:“周兄身上的伤我只能配合菩提施针,拖延一段时间,若是根治,我却是没有办法的。”
周子舒拍了拍老温的肩,眼神示意无须再多言,然后又对着阿嫣诚挚一笑道:“即便如此,我也十分庆幸了,阿嫣,你帮我们良多,却又不索取些什么,倒是叫我过意不去。”
“不过是小事,哪里值当你这般记挂。何况我现在不也是需要一个地方养伤,无处可去,你便收留我了么。”
说到此处,阿嫣情绪低落了下来,那崖边叶白衣所说的话着实令她心伤,若不认了这劳什子师徒名分,便再不相见?她岂不是在这世间无处可去,无人可寻了吗?
马车内之前还与温客行斗嘴意气风发的女子忽的便沉静了下来,低头似有泪光,为情所困,满是忧愁的模样。
“你是我们的朋友,医术又传自圣手夫妇,帮了我们许多,岂会无处可去?”
周子舒也不知为何,一时冲动便说出了这番话,可话已出口,却也不后悔,只是怕阿嫣觉得突兀,便又接着解释了一番:
“若是你愿意,不妨认我当兄长如何,也可以把四季山庄当做是你的家。”
“兄长?”阿嫣迟疑的看了一眼周子舒,只见他眉目带着善意,显然是语出真心,可心里却又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来。
她忽的觉得胸前那道多年前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眼前闪过那一个夜里,层层围着的兵卒,以及意料之外却又精准至极的银色剑光。
真疼啊,似乎回到了那个心碎的瞬间,阿嫣皱着眉捂着胸口,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无意识地露出了仓惶而可怜的神色,周子舒觉得似乎自己说错了什么。
温客行察觉到不太对,便立即插科打诨道:“我说阿絮,这丫头狡猾奸诈的,天下哪里去不得?何必非要往咱们家里捡一个祸害来!”
“祸害?若是这么说来,谁祸害得过你,温大善人?”阿嫣皱眉,虽那般难受,此时却还是不认输的瞪着眼睛,气乎乎的给予回击。
两个人便隔着马车继续舌战了起来,一时间倒是没有再继续说认兄长的话题,而周子舒似乎也感受到了阿嫣的迟疑,没有再提。
当然两人幼稚的语言对战也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那队伍中消失的最后一人回来了,而阿嫣的反应是拉下了马车帘子,隔绝了自己和他的视线。
温客行吵到一半,这对手就拉起了帘子假装消失,自然是没有尽兴的,转身便是叶白衣那张冷冰冰的脸,不由便奇道:
“老妖怪,你还敢回来啊?”
“你能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叶白衣眼神冷峻,倒是少有的高人气派,只是心思却被那车帘遮挡的人给牵动着。
“叶前辈。。。”
周子舒刚起了个头,现下这种情况,阿嫣与叶白衣为何避而不见,他是心里有数,正想着该如何沟通,却被抢先了。
温客行看热闹不嫌事大,尤其还是这老妖怪和那小骗子的戏,他扇子一开,摇摆肆意地道:
“我们是要去四季山庄,你跟着是什么意思?”
叶白衣眼睛不自觉的瞥了一眼阿嫣所在的方向,嘴上却漫不经心地答: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的着么?龙潭虎穴我去得,难道四季山庄我便去不得么?”
“奇了,莫不是四季山庄忽然成了风水宝地,生了什么佳人灵物?这才让您起了寻宝的兴趣?再说,四季山庄的庄主还在这儿,不得问问他的意思么?”
温客行的脸上生出明晃晃看戏的笑来,在马车前高声发问,好不得意,毕竟一次性能为难阿嫣和叶白衣两人,真是人生之幸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