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抚着书页,逐字逐句的研究,桌案上俨然堆积着如小山的书卷,“唉,从黄帝内经到万妖手册,也翻不见解情劫的法子,这可怎么办呢?”
你这方一边不耐烦的翻着书,一边冥思苦想解决的法子,谁承想突然从头顶上传来戏谑的声音。
“什么怎么办?”手中的书被抽走。
来人一袭紫衣道袍,眉宇间带着一丝温柔笑意,正是上古五方大帝青帝最最得意的大弟子——紫宣,此人看来温文儒雅,却是术法高强,战功赫赫。
说到青帝座下,并不似其余四方大帝人才济济,偌大的九溪山上万年冰雪不化,清冷孤寂。
统共也唯有两个弟子而已,大弟子紫宣数千年来跟随在师父之侧南征北战,至于另一个,也就是我——流云,自来就被师父说不知上进、修为平平,四千多年来一直呆在九溪山的结界之中禁止出山,美其名曰:看家。
而每年我最开心的日子便是先花神诞辰及忌辰之时,因为每年此时师兄便会送我回花界祭拜,虽同样不得自由,但也能呼吸新鲜空气,隔着云端看看外面的世界。
看到众仙心目中的天选之子驾临,我眼前一亮,毫不见外的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师兄,你可算是来了,正好云儿有事请教。”
紫宣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预感,问道:“你这丫头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我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随手又抽出一卷书来,“师兄,你这可是在质疑师父!敢问九溪山上藏书无数,可有何书是乱七八糟的?”
他又如何会不知眼前的小丫头聪明伶俐,最会诡辩,却从不把心思用在修炼上,平日里就喜欢看些杂书,九溪山上的书几乎也都被她翻了个遍。
“我倒是记得前些日子,托花界的朋友捎了些书来,怕是还没禀明师父吧?”
“师兄,饶命啊!山中岁月孤寂,您老人家就留我一命,可好?”这小家子气的师兄成日里就知道拿师父来压我,要是让师父知道我偷看杂书,非得被师父他老人家罚到省经阁中面壁抄书不可,如此我哪还有悠闲的日子可过得。
在她旁边坐下,好笑的看小丫头装可怜,“行了,别贫了。方才你说有疑,说来听听。”
“为何师父藏书无数,却没有关于情劫的只字片语?师兄,你说情爱到底为何?”
“你问这个做什么?”小丫头一语惊人,她自幼在九溪山长大,除了花界再没去过别处,怎么会有此问,思及此处忍不住蹙眉。
讨好的上前蹭了蹭,“一千年前天魔大战时,我趁你与师父都不在,便偷偷下山去玩耍,不料却被三首蛟所擒,要不是那白衣仙人出手,你可就见不到你可爱的小师妹了。”
“所以这与情爱有何干系?”
“嗯……那个,书上不是常有蛇妖报恩的故事吗?这仙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总不能不报吧!何况师父也说,受人点滴当以涌泉相报,这可是救命之恩呢!”
“看来花界送杂书之事,是当向师父禀报了!”
“师兄……”
“讨好无用,修仙之人仙缘劫数自有天定尚且不提,就说你平日不知上进,尽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书,何时才能飞升。”
眼见他有些动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滋味,只能缩缩脖子,弱弱道:“修仙之人需历经人生八苦和三重天劫的考验方能成就大道,其中属情劫最是折磨人,书上所说的蛇妖报恩,先花神……”
话还没说完,就被师兄皱着眉打断,“我看你当真是越发长进了,就连先花神也敢肆意妄论了。”
“先花神虽然恩泽花界众生,但若先花神能成功渡劫,说不定就不是如今这般消香玉陨的局面了。我想,若是换了师兄天资如此,一定就能成功渡情劫的。”
“所以,你这几日乖乖在省经阁看书,就是想寻找成功渡情劫之法?”
“自然,若往后去了外面,说不定我就会碰上这种事,那飞升岂不就是手到擒来之事!”
紫宣没成想小丫头随口一说却与师父所言不谋而合,小声嘟囔道:“奇了,莫不是真要被她说中。”
“师兄,你说什么?”
顺手一敲她的脑门儿,“这次被你说中了,前日师父的确算到我近千年内有一劫数,至于是何劫数,目前却不得而知。但情之一字,无法可依,无理可循,单凭这些杂书是没用的。”
我本是随口胡诌,却没想到这一茬,此刻听师兄说起才免不了忧心,道:“我只听人说情劫最是难过,折损性命的也不在少数,师兄……”
紫衣道袍拂过你的脸颊,再看他依然是那个霁月清风的师兄,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道:“尚还不知是何劫数不必多想,再者也不在今时今日,顺应天意即可。再过些时日便是先花神忌辰,师父准你在花界多待些时日再返九溪山。”
师父的决定让我大感意外,“师父这是怎么了,史无前例啊!如何能允我在花界多住些时日?”
“你与锦觅虽是双生姐妹,这四千年来却是聚少离多,师父体恤你罢了,若你不愿呆在花界……”
“没有,九溪山可闷了。还是花界人多好玩。可是我灵力低微,若外面有人欺负我,可如何是好!”
“若你遇难事,我自会相助,不过也需得把天琊带在身边防身。”
“可……”
“行了,临行前师父还有话跟你说,快去吧。”
于是乎,所谓如何渡情劫一事便就此不了了之。
从师父那里出来,无非也就是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在花界也莫荒废了学业,又塞了无数的奇珍异宝给我,只说是带在身上万一用的上呢。虽然是老人家唠叨,但看在不日便能离开这冰雪牢笼,也就难得的听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