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茫然的坐在公园长椅,身边是一大一小的鸡。
已是清晨,温和的阳光照在身上。
“一二一二一二”
穿回力鞋的五边形保安绕着公园小跑而过。
“喂,那边那个靓仔。”
鸡大保倚在扶手上,扶了把墨镜,做出非常骚包的动作。
微风轻抚过蓝羽,见熟视无睹跑过身边的保安,大保气得浑身抖了抖,跑到保安面前展开翅膀拦人:“我在跟你说话!”
“啊?我还以为你在叫别人,我觉得我也不靓啊。”何大春憨憨停下步伐,挠挠后脑勺。
“别管这么多啦,我是乞丐,给点钱。”
何大春从兜中掏出仅有的两枚硬币放进铁碗:“我只有这么多,哦,看你面生,是刚来的吗,我是小鸡岛保安支队何大春,以后有事可以多多质询。”
“知道了知道了。”
鸡大保不耐烦摇摇翅膀,送走了保安,买了白馒头回来,撕下一小块扔给还在长椅上发呆的人:“爱吃不吃,只有这些。”
“大保。”他盯着手中白馒头,把心中疑问说出口:“原来呢度系家”(原来这里是家)
“呃……”
鸡大保尴尬背过身,挡住脸上的慌乱:“你自小体弱多病,房子为了给你治病卖了。”
他重新低下头,一声不吭默默咀嚼手中馒头碎块。
良久,他抬头,看向正喂小飞的大保:“钱好紧要?”(钱很重要?)
“那当然,钱是世界上最好用的东西。”
……
…
“你在这别动,我去买我们的房子。”
他点点头,看大保朝一所发廊走去,按照交代,站大街中央一动不动。
太阳逐渐升至头顶,没多少行人的大街逐渐人潮汹涌。
马路上名为汽车的东西也变的多起来。
不知何时,他感觉到周围有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身体不自觉僵硬起来,总是有躲进无人小巷的冲动。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一直偷偷看他。
“小哥哥,加个微信吗?”
偷窥感最为剧烈的方向,走来两位女孩,看起来非常年轻。
微信,那是什么?
他抬头久久注视了她们一眼,重新移开目光,如同雕塑般站着。在此期间,她们不知为什么脸颊通红。
“哼,装什么装,不给就不给。”
时间久了,她们似乎很生气的捂着脸跑开了。
好像……自己也没有惹到她们,为什么要对他发火?
有了此类事情发生过后,窥视感还在,但没了上前问一些莫名其妙话的人。
站的时间久了,不知道过了多少人流,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发现自己对于疼痛的容忍度很高,随时间流逝,痛觉逐渐消失。
东升西落,泛红的夕阳远远斜射。
天空不明显的繁星闪烁,往来的人少了,车更是几乎看不见。
“嘿,靓仔,我看你在这站一天了,等人啊?”
身边卖烧烤的小贩推推车从他身前经过,准备收摊回家。
他思考了会:“家人,等佢。”(家人,等它)
“你傻了吧唧,不会去找啊,说不定把你给忘了嘞。”
小贩从烧烤车上取下五六串没卖出去的串串,强行塞进他手中:“反正也卖不出去,给你吃,饿了一天垫垫肚子。”
他低头凝视手中肉串发愣。
“点解畀我?”(为什么给我?)
“哎呀,相见是缘,有缘再会。”烧烤贩摆摆手,很是潇洒的离开,留下一片晚霞。
雨水稀落,大地被白茫茫一抹雾气笼罩。
“你个扑街仔!不会进来提醒我吗?”
夜色开始爬遍小岛,家家户户点起昏黄的灯光,将黑夜破晓。
鸡大保遮住脑袋,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击上他肩膀,连忙将他拉出雨幕。
“等你。”
他漠然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冷不伶仃蹦出几个字:“呢个畀你。”(这个给你)
雨水打湿衣裳,怀中一根不少的肉串却残留温度。
鸡大保一连串准备喷涌而出的怒火堵在喉咙,它久久的楞住。
最后猛的的抢过,冷哼一声:“算你有良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