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尘坐在回汀兰苑的马车里,望着身旁烂醉如泥、歪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王志苏,满头黑线。在制药厂若不是王志苏替她挡酒,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她。如此想着,萧知尘不禁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想着今后她必须得设立一条苑规:苑内员工严禁向老板劝酒超过三杯。
马车的颠簸和空气中浓重的酒气让萧知尘感到头晕胸闷,萧知尘伸手拉开了车帘,一股清凉风瞬间从小小的车窗涌进,冲散了马车里的沉闷。
已是春末了啊。
萧知尘探头朝窗外看了眼,马车刚进望春门,前面就是他们前晚殴打郭保坤的牛栏街。算算日子,闲哥应该也是这几天就要在牛栏街和程巨树碰面了,只是那具体地方是在哪?
萧知尘“张哥,前面就是牛栏街吧?”
萧知尘掀开车帘,对正在驾车的车夫说道:
萧知尘“我们绕去牛栏街转转,再回汀兰苑。”
车夫一边驾着车,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
车夫“老板下午不是要去城南义诊吗?”
萧知尘走出车厢,坐在车夫身旁。她轻拍胸口缓缓吐出口酒气,这才笑着答道:
萧知尘“方才在制药厂里喝了两杯,总不能醉着去义诊。听说牛栏街有家卖烧饼的还不错,嘴上有些馋,我想着去找找。”
车夫“老板说的是肖记烧饼吧,一家三代都是做烧饼的。”
萧知尘“张哥知道?”
车夫点点头,前行至牛栏街与天河大道的分岔口处,将手中缰绳用力朝右一扯,马头立即偏向右方的牛栏街,马车随即拐入牛栏街。
车夫“我曾去过一两次,他们在牛栏街侧街旁的巷口处摆了个小摊,生意很是不错。”
车夫看了眼天色,接着说道:
车夫“平日里这个点儿应是快收摊了,不知咱们去还有没有。”
萧知尘“没了就没了吧。”
萧知尘仔细观察着两侧的建筑,漫不经心地顺口说道:
萧知尘“张哥,我们先在四周逛一圈儿,再去烧饼摊。”
车夫听出萧知尘前后话语不一致,不禁侧头望了眼全神贯注到处查看的萧知尘,登时明白萧知尘应是在找些什么,也不多问,拉着缰绳从主街驶入侧街。
牛栏街是京都城西除天河大道外最大的一条街,宽阔的正街外还有数十条纵横交错的侧街巷道围绕四周,密密麻麻。与其说牛栏街是一条街,不如说它是一小片区域更为合适。
牛栏街虽远离京都的中心街市,但它恰巧又是去醉仙居与南风馆的必经之地,要想寻欢作乐都得从这儿路过,因此牛栏街除普通百姓在此居住外,还有不少达官显贵在这买了宅子,心情好时在这住上两天,以便去那些烟花柳巷之地寻乐。而平日里,这些宅子几乎没什么人居住。
马车驶过一条条街道长巷,萧知尘不停地探头观察着经过的每一栋建筑。回想着苑里员工跟她说的有关牛栏街的情报,萧知尘在大街小巷里来回穿梭了半个多时辰,却还是毫无头绪。
马车驶出最后一条巷口回到正街,萧知尘望着四周大大小小相似的住宅犯难——程巨树到底是被藏在哪处宅子?平常她经过牛栏街时没怎么注意,现在走了一圈后才发现这牛栏街是真的大,真的多无人居住的空宅,她要是真的一处一处找,估计得找到明年。
她记得滕梓荆儿子不是在什么破洞里见到被关在箱子里的程巨树的吗,怎么方才她没见着有什么破洞啊?难不成是她记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