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府老管家

沙兴为“官爷……敢问官爷，小人……是犯了什么罪吗？”

沙兴为手无举措地坐在满是污渍的铁皮椅上，小心翼翼地看向坐在对面态度冷漠、眼神像老鹰般锐利的官员。

今早他在街上瞎溜达完准备回家，刚走到每天都要经过的僻静小巷口时，忽地被人用刀架住脖子，只说是什么——监察院有事要问他，随即将他强行带到了此处——像是审讯犯人的地方。

沙兴为不敢四处乱瞄，颤抖的手悄悄且极缓慢地从腿上挪动到身下的铁皮椅摸了摸，传向指尖的凉意中有丝湿黏的触感，引得沙兴为低头一瞧，顿时吓得不轻：

那湿黏的玩意儿竟是尚未干涸的血迹！沙兴为慌忙将指尖沾染的不知是谁的血迹使劲擦拭在衣摆上，再也不敢胡乱触摸，低着头瑟瑟发抖。

冷炎“沙兴为——”

官员尖锐的鹰眼紧盯沙兴为，缓缓开口，语调如机器般生硬。

冷炎“十年前，你在京都沙府——沙浅道的府上做过管家？”

沙兴为犹豫着抬起头，又被官员的眼神吓了回去。

沙兴为“回官爷，小人十年前是在老爷……沙大人府上做过管家，后来被辞退了……”

冷炎“为何辞退？”

沙兴为“因为……因为……”

沙兴为吞吞吐吐，双手紧紧抓着腿上的布料。

沙兴为“夫人的胞妹不幸离世，老爷说要换掉府上所有家丁，好除……除除晦气。”

冷炎“她是怎么死的？”

沙兴为“是……是外出游玩时被……被奸人侵犯后羞辱不堪，自己跳……跳了井……”

官员微眯着眼，问道：

冷炎“你亲眼见到她被侵犯？或者亲眼见到她跳了井？”

官员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在桌面上不紧不慢地敲动着。看似无意间的动作，却让沙兴为的心脏紧张地怦怦直跳。

沙兴为“小人没有亲眼见到……”

没等话说完，沙兴为看见官员敲桌的手指蓦地停住，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将嘴边的话吞进肚中，不敢多言。

密闭的审讯室倏地静寂下来，听不见官员敲桌声，沙兴为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的快速跳动着，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官员轻笑出声，手指重新在桌上有节奏地缓缓地敲着。

冷炎“没亲眼见到？”

冷炎“是没亲眼见到，还是……不敢说？”

沙兴为“小人真的没有亲眼见到，”

沙兴为面露难色：

沙兴为“是……是老爷告诉我们的。”

沙兴为“官爷……官爷您也知道，老爷是一家之主，他说的话不管真假错对，我们做下人的都是得全信的。”

官员无情的寒眸里闪过一丝玩味：

冷炎“不管真假错对？”

冷炎“你这话倒是有趣，你似乎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沙兴为“我……”

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沙兴为立马换成讨好的笑脸：

沙兴为“官爷，是小人说错了话……”

沙兴为“况且这十年前的事情……小人都这么大岁数了，也记不太清了。”

沙兴为“还请官爷行行好，看在小人一把年纪……放了小人吧！”

冷炎“监察院审讯，从来不会空手而归。”

官员收回笑意，他对沙兴为已经没了耐性。

冷炎“我没什么心情跟你在这胡乱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