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儿女2】羞耻感

“一成…侬明天齐哥哥家里要来一个小妹妹，你记得把她带回来耍……”

她意识到，这个孩子已经许久没有带同学朋友回家了，也再也没有人来找过他。这让这位和蔼慈祥的母亲不禁有些担忧乔一成是不是在学校不太合群。

他怎么可能把她带回来。

乔一成踮起脚尖盖上了锅盖，在心里赌气地想。

母亲的这次怀孕，给已有了深刻的性别意识的乔一成一种鲜明的羞耻感，他严峻的瘦长的小脸儿拉得更长，他开始拒绝同学和邻居小孩的来访，他不再让一个学习小组的同学上自己家来做功课，而利用小组长的权力把学习小组长期地安排在同组的一个小男生家里，他都会像轰小鸡一样轰走靠近他家门的所有邻居小孩子。

为什么呢……

是因为母亲面目略有些浮肿，两颊上生了大片的浅褐色的蝴蝶斑？

那昔日光滑柔顺的头发现在变得蓬乱毛躁，发质也枯，渐渐失去了他记忆力的样子。

她挺着大肚子，在窄小的家中来来去去，臃肿笨拙得象一只大鹅。低头做事的时候，嘴会不自觉得嘟出来，破坏了她原本美好的唇形，使得她看上去倒是像一个不认识的人，或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一切，都叫乔一成不舒服，不痛快，又说不得……憋得心里直叫难受。

他的心里像是憋了一股气，就憋在那儿，不上不下的。也说不清是在跟这个贫穷的家庭赌气，还是在和自己。

“晓得了。”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做自己的活儿。

母亲有心还想再继续和他说几句，奈何四美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央着她说饿。

那刚起的头绪，便又像烟囱头上冒出的炊烟，慢慢地消散了去。

“一成，记得不？”

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

没办法，家里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年，她也不过三十五岁，这劳碌的生活渐渐磨平了她的性格。或者说，她本就是极柔顺的女子，丈夫不顾家，有点工资不往家里补贴反倒都花在牌桌上。

母亲低薄的工资根本就不能让几个孩子都吃饱，只能选择自己少吃点，再少吃点。

总不能饿着孩子吧。

她想。但即使是这样，她都没有抱怨她无能的丈夫一句，至多就是几声轻言软语的嘟哝。很快，就又会被乔祖望的花言巧语给哄了回去。

快要十二岁的乔一成总是看着这相似的一幕。

少年心气的他，既厌恶乔祖望的无所作为，整天好吃懒做，又难免会对母亲产生些怨意。

如果母亲、母亲能够强势一点……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当然，这也只是夜深人静时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时，他胡乱的想法。

乔一成想摆脱这个泥潭。

但他爱他的家人们，包括柔顺到软弱的母亲，包括那吵吵闹闹的弟弟妹妹……

只除了乔祖望。

————

中间有一段借鉴了原著喔

作者才看了两集，感觉乔一成是矛盾的，这样的解读有一半是我自己带入了去写（可能不准确）

作者一成太苦了真的，下章女鹅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