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齐南南昨天为止到现在筹谋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神的存在，彻底颠覆了她的人生观。

“如果真的有神……”

齐南南全身颤抖，手握成拳，她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她只是望着天，那刺目的日光让她差点瞎了眼。

武陵仙君坐在树下，晃着手里的桃花酿，眼底的笑意都快蔓延出来。

不知道齐南南喜不喜欢喝桃花酿。

他枯燥五百年的生活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哪怕只是个凡人，他都足够开心上一阵子，五百年的生活说来风轻云淡，其实他也是有些孤单的。

现在有个人陪他，尽管将来有一天齐南南会恢复记忆离开，那也足够了。

武陵仙君正想着心事，忽而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侧过眸，就看见一抹红色的衣裙入了他的眼。

齐南南那张好看的脸，配上这红裙，居然有些惊艳，武陵仙君缓缓直起了腰，无言的看着她。

那一刻武陵仙君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人界总有一些酸溜溜的词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齐南南的这幅样子，让武陵仙君很失神，武陵仙君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凝住了。

还是齐南南走到他身前，才把他的神思唤了回来。

齐南南的头发半干半湿，到了腰间，武陵仙君抿着唇，他坐在树下，齐南南站在他面前。

那一刻，武陵仙君觉得，他应该学会给一个女子编发。

武陵仙君不知为何被齐南南那平静的目光看着不知所措，他把桃花酿放在一边，动了动挺的有些僵硬的腰，对她说了一句，“这个颜色的裙子很适合你。”

齐南南的目光从武陵仙君的脸上移开，没搭理他，而是望着老树前的一个水池子出神。

那池子的水波光潋滟，清澈的很，却格外的深，看不见底，她问，“我是从这里爬出来的吗？”

武陵仙君喉结动了动，说，“是，这是华清池，与人界的河水相同，这是神界的秘密，你应该是意外之下才到了这里。”

齐南南的声音有些冷，“我记不得了。”

说着，她转过头目光又落在了武陵仙君的脸上，问了一句让武陵仙君很没有思绪的话，“你说，世界上真的有神吗？每一个世界。”

武陵仙君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样的话，他仔细想了想，才道，“神掌管着万千世界，各司其职，有的管姻缘，有的管财运，诸如此类。”

“神会掌管人界的苦难么？把一些很苦的人拯救于水火。”

“除了神的本职之外，其实任何的神是不能插手凡间的事的，凡人的命自有天定。”

齐南南的眼眸幽深，话音也愈发清冷，“所以是不会管，也不会救了？”

武陵仙君不知道该怎么答，他沉吟片刻，才说了一句，“或许吧。”

殊不知，他这一句，便是她生出报复之心的开端。

齐南南的手在袖子下缓缓收紧，如果武陵仙君瞧的再仔细一点，便会察觉到齐南南整个人都在战栗颤抖。

武陵仙君心思细腻，只会通过相处时候的表象来判断，就像一个神，是永远不会主动探索一个凡人的秘密那样。

点到为止，最为合宜。

齐南南今天打扮的干干净净的模样，让武陵仙君完全没有心思去注意她的表情到底如何，他还沉浸在那一抹红色的惊艳中久久未回神。

到了夜里的时候，武陵仙君一个人想了想，今天齐南南的话说的没头没尾确实有些怪异，他们两个才认识刚刚两天，齐南南身为一个凡人问一些不能理解的问题也是正常的。

就这样，武陵仙君忽略了原本他一早就该察觉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