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永远记得,他和敖子逸一起,被困在那个小小的练习室里的时候,双腿被压到自己几乎失去了知觉。
他说,那段日子,真的很苦啊。
老师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偶像的路从来没有繁花似锦的。”
丁程鑫攥着敖子逸的手,咬着牙想,我不要了,我不想熬了,可现在不累,以后连累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么小的练习室,每一块地板上都有他们的泪水,那个练习室又那么大,好像他们怎么练都走不出去。
后来,马嘉祺说他一直就觉得丁程鑫好看,不是惊为天人的好看,就是能让他安心的好看。
练习室的空气太闷了,压的丁程鑫喘不过气来,他的眼泪混进闷热的空气里,几乎要把他淹没,在马嘉祺到来之前,他一直是一个人在这里。
起初是有敖子逸陪他的,后来敖子逸被分到了别的老师那里,他就又是一个人在这个练习室里。
这里这么空这么大,他所有的哭泣都被刻在骨子里,在每个睡不着的夜里不断回响,不断折磨着他的耳膜。
那段时间,丁程鑫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他哭着给妈妈打电话,妈妈问他,训练苦不苦啊,崽崽。
妈妈的声音软软的,可丁程鑫还是听出了哭过的痕迹,重庆人习惯叫自己最爱惜的人崽崽,丁程鑫的嗓音随了妈妈,温温柔柔的。
“不苦妈妈,不苦,老师都可好了,我有好多人陪我,真的。”真的,真的不苦,丁程鑫用力咬着自己的指节,直到渗出来血丝,真的不苦,妈妈。
马嘉祺出现的时候,丁程鑫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腿间,比起炽热的阳光,也许漆黑的夜才更让他有安全感。
在马嘉祺推门进来前的那几年,丁程鑫曾经以为,最难的就是睁开眼睛了。每天睁开眼睛就要训练的日子,让他以为他就要那样自我放弃似的坠入深渊。
那个人站在门前,眼角带着怯生生的神色,可还是笑出了一口小白牙:“阿程哥好,我是马嘉祺。”
丁程鑫笑了:“你好啊。”
“阿程哥,你真好看。”
“哪儿好看了?”
这个问题让当时懵懵懂懂的马嘉祺,支支吾吾了半天,直到之后的很多年也没回答出来。
那天之后,那个练习室再也不是他一个人了,又来了三个小朋友,他觉得最难的日子几乎也已经熬了过去。
“丁儿,这儿!”丁程鑫一只脚刚出练习室,就听到窗边的敖子逸向他挥手,已经小有名气的少年脸上满是青春的气息。
丁程鑫无奈的笑了笑,走到他身边揽上他的肩膀:“今天结束的这么早啊。”
敖子逸把手里的可乐塞给丁程鑫一罐,神神秘秘的要他藏好,看着丁程鑫认认真真的放进大衣的口袋。
然后和着秋风清清凉凉的问道:“新来的小朋友有没有哭啊?”
丁程鑫转身靠在窗边,看了看外面飘落的枫叶,仔细回想了一下:“都很好,都是大孩子了,不会哭鼻子的,这不是还有我呢吗?”
敖子逸没看他的表情,脸上变得淡淡的:“别老是护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越来越像吴老师了,改天我一定跟他说,让他给你加形体课。没办法啊,小朋友夸我好看来着,这么诚实的小朋友,你舍得让人家哭啊?”丁程鑫打了敖子逸一下,“其实人上人也没那么重要,我只是觉得我吃过苦,现在轮到他们了,掺着点糖一起吃吧。不说了,我说好了要听嘉祺唱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