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元佳节还有几日,龙城满城上下裹在浓浓的年味里,视野之内尽处飘红挂彩热闹非凡。
特调处因为夜尊的缘故已经沦为一座空宅,唯一的帮手还是只封了人形只能喵喵叫的胖黑猫,因此赵云澜前所未有的忙碌,他忙得脚不着地却反常打起十二万分的耐心处理了每一件事,包括以前最为头疼的见面就扔的述职报告都搜肠刮肚洋洋洒洒写满了大几页。
这个平时泡方便面都要吃桶装,就为少洗一个碗的人,花了整整几天时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特调处和两个家收拾干净,各处寻找走街串巷地把两处房子收拾归整得和以前相差无几,甚至还有些笨拙地进超市挑挑拣拣做了顿连猫都退避三舍的精美饭菜。
大庆有心插手帮忙,却只能被动地坐在肩头看着赵云澜一个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一切都透露出不寻常。
赵云澜处理满缸的血水满室的血污一点都不慌张,面对抽出的血骨也没流出半点情绪,他随意的揣着,就像以前随意揣在兜里的香烟糖果。他整个人就像只是突然少了根名为懒散的筋,多了点勤快干净的洁癖。路过沈巍住处掩蔽的门庭,面上也无波无澜,沈巍第一次失踪时的失魂落魄门庭之内的惊异讶然仿佛都只是集体的潘多拉记忆错觉。
他老神在在,我行我素地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不需要人帮衬,不需要人插手,也不需要人多舌,宛如要交代后事前夕想多体验多感受般,事必躬亲,事无俱细,甚至还能笑意嫣嫣若无其事地回家和赵父赵母推杯换盏,面不改色地说沈巍如何如何。
他好像就是想在这段时日里多找点事做,让自己尽可能的充实,让时间乖乖地早点过去尽可能快地跑到上元这日。
事出反常必妖,大庆吓得心惊胆颤,一颗猫心提在嗓子眼,生怕在沈巍已经出意外的情况下赵云澜再出个什么幺蛾子,所以一步不离的守着他,夜不能寐,都饿瘦了好几斤,猫肚子扁平扁平怏怏搭搭。
日子不紧不慢,在大庆的养伤熬神,赵云澜忙碌祈盼,祝红禁闭气愤,沈巍生死未明,林静等人掳走地府中,日历一张一张撕掉,转眼到了翘首以盼的上元之日。
祝红终于解了禁,这些时日被镇魂令囚在妖族如同隐形人般固步自封不可擅自离开蛇族地盘半步,族人也像是被障眼法所蒙蔽,看不到她的厮声呐喊,直到上元过午才像突然发现她回了族内,对她嘘寒问。
她来不及抱怨,蛇族距龙城特调处尚有一段距离,赵云澜那厮又没有说个具体时段,她唯恐鬼见愁不等他们,单枪匹马私下地府,因此一路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停留,拉着蛇四叔在路上边走边将大致猜测的前因后果细细道与。
祝红虽语句刻板公正,难免带着几分对赵云澜的怨怼和对沈巍的心焦,零零总总拼凑揣测下来,也够蛇四叔了解情况,他不禁老眉深锁,行进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