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休也道:“是啊,三哥,你看把她猖狂的,好像她就是天下第一剑客了。”
云湘湖笑道:“以她年纪,练到这种境界,已属相当难得。我想她师尊,定是位绝世高人,武功造诣,非我辈能望其项背也。”
蒋休愣愣的看着他,道:“三哥,你是怕,怕打不过她师父?”
楚恬儿道:“她师父又怎样,难道还能厉害过我爹去?”在她心中,她爹才是天下无敌的大英雄。任凭是谁,也不可能强胜得过去。
云湘湖叹了口气,道:“她与邪魔为敌,即是武林同道。何况她与我等有恩,若因一时意气,便要破脸动手,诚为不值。”望着白衣女郎离去的地方,心中思忖:“此女剑术奇高,只是煞气外露,但愿她收敛心性,早归正途。”
时近正午,云楚蒋三人方才寻路走出山林。又走了一阵,人烟渐密,前头现出一个油烟熏透的破旧酒幌。云湘湖道:“四妹,五弟,咱们路径不熟,去打听一下,顺便着打个尖。”
蒋休早已饥肠漉漉,登时举手赞成。
楚恬儿却是紧绷着小脸儿,一声不吭,看来气犹未消。
乡野小店,七八张桌子,摆放倒还整齐。正值饭口,也有四五桌客人。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矮胖子,抬头见喜的眉眼,恭喜发财的脸,一团和气,模样和那个鬼厨子倒有几成相似。见有客上门,满脸堆着祥和笑容迎了上来,点头哈腰的道:“三位满身风尘,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贵客,快请到里面歇脚。”
跑堂的伙计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村姑,模样清秀,体态婀娜,不似个干粗活的,只是脸上多了一大块青黑胎记,降了几分品相。不过手脚极是麻利,忙着擦抹桌面,摆放碗筷。
云湘湖目光敏锐,貌似目不斜视,却已将店内诸人尽收眼底。他心中暗暗诧异,“这十一位客人连同店主父女皆有武功在身,怎么这种穷乡僻壤,会有这许多武功好手聚集?”
这时已然送上茶水,蒋休要了一只肥鸡,一斤熟牛肉,问楚恬儿还要什么菜蔬。楚恬儿扳着脸,摇头不语。
云湘湖知她受了白衣女郎的揶揄嘲讽,一时之间顺不过气,只当她小孩子脾气,也不甚在意。一时酒肉奉上,三人都饿得很了,便是粗茶淡饭,也自香甜无比,何况有酒有肉?添饱肚腹,云湘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但觉茶品甚粗,入口苦涩。
楚恬儿拿起竹筷,忽道:“看剑!”以筷当剑,飞星坠月,直刺云湘湖咽喉。她这招原是华山剑法中的厉害杀招,似简实繁,厉害的是一刺之后的诸般变化。
谁知她竹筷刺出,云湘湖却恍若未知,毫没反应,缓缓的放下了茶杯。这样一来,楚恬儿直刺本是虚招,后面的厉害变化都使不出来,一下子僵住了。过了一阵,楚恬儿才道:“三哥,你怎么不避?”
云湘湖淡淡的道:“本是虚招,为何要避?”
楚恬儿十分讷罕,道:“你又不会华山剑法,怎么知道这是虚招?”
云湘湖微微一笑,道:“若是华子风前辈使出这招,我便未必能看出虚实。”
楚恬儿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气道:“说来说去,还不是说我武功不好?哼!”
蒋休劝道:“四姐,我的武功更差,我想只要下苦功,一定会练好功夫的。”
云湘湖也笑道:“五弟所言极是。华山派武功博大精深,只要循序渐进,自能登峰造极。”
旁桌一条壮汉听得不耐烦,哼了一声,道:“信口胡诌,华山派有什么了不起?”
同桌一个又矮又瘦的汉子道:“老尤,别瞎说,华山派也算是名门正派了,只可惜一辈不如一辈,后继无人。”
楚恬儿闻言大怒,拍案而起,娇叱道:“好大的口气,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华山派武功!”身躯疾转,嗖地一掌扫向那壮汉肩头。
这招寒山飞雪,迅捷凌厉,那壮汉侧身一避,竟没避开,打得他身形一栽歪,险些摔倒。
一招得手,楚恬儿极是得意,道:“华山派武功怎么样?”
那壮汉肩头剧痛欲裂,怒道:“臭小娘儿,这么蛮横,爷们儿来教你怎么相夫教子!”跃起身来,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劈胸便抓。
楚恬儿一天一夜间两度遭擒,又让白衣女郎一顿讥讽,一口恶气全发在了这壮汉身上。她家传渊源,武功本在壮汉之上。这时又有云湘湖在后,料想不会让她吃亏,胆气顿壮,本门武功愈发施展的淋漓尽致。十数招之内,连连得手,打得壮汉哇哇怪叫。
那矮瘦汉子见不是路,抽出口单刀,便要上来助阵。
便在这时,只听一个清清冷冷,冷冷冰冰的女子声音说道:“打发个三四流角色,也这般费事?”
随着话声,那个美若天仙,冷若冰霜的白衣女郎携剑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