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丑时,那丁兴果率二千兵出城,分为四队,轻步突入王军寨中,喊声如雷,左冲右突,但见寨中火炬零星,无一人马。
忽见寨外四方火光大起,喊声如雷。
丁兴大呼“中计”,火速引兵出寨。
只见正北王煌、正西蓝骠、正东秦云、正南胡杰、西南车平、西北李勇、东北夏侯琼、东南唐阿敏各引兵马,杀奔丁军。
丁兴见状,急谓众兵曰:“众兄弟只顾奋勇向前,夺我等生路!”言毕,纵马挺枪,往北冲去,左冲右突,前刺后捅,连斩百余人。
丁兵见状,皆奋力前击,杀出条血路,突围而出,入城去了。
此战,丁军折兵五百余,王军亦折兵三百余。
小王公见折兵甚多,乃谓诸将曰:“此人于中计之时,尚能斩敌突围,虽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
夏侯琼闻言,谓小王公曰:“主公,末将有一计,可夺建平城!”
小王公颇喜,问之曰:“有何妙计?请夏侯都尉赐教!”
夏侯琼谓小王公如此如此。
小王公闻言,大喜,授夏侯琼为参军,遂吩咐诸将依计行事。
寅时三刻,骑都尉秦云率舞勺军潜行至建平城下,见城西南守兵倚柱而眠,乃以钩绳攀至城上,杀尽守兵,轻开城门,迎王军入。
当是时,丁兴方休息,忽然闻城内喊声大震,遂赤足出帐,上马提枪。见王军三百余冲入城中,举火如星,纵横驰骋,逢敌便杀,无人敢当。丁兵多为村野之人,见此情形,惊骇不已,或降或逃。
小王公持青龙戟冲入降军中,见丁兴率数百兵突围出西门,便一面命部下安葬亡兵之尸,一面命部下将千余降兵之战甲、兵刃尽收,赐予钱粮,尽皆释放。
既而,小王公见饥民满街,约有千余,无一面润衣鲜。又视城中,百树无皮,无一花草牲畜。再视屋舍,尽皆旧烂,无一不进风雨。
街中置有十余巨釜,釜内有白汤,小王公取竹笊篱探至釜底而捞之,仅得数十粒麦稻,乃问众民曰:“此乃何物?”
一持破瓢之民答曰:“大将军,此乃丁将军赐我等之食!”
秦云闻言,踢翻巨釜,大怒曰:“如此之食物,岂能为人吃?丁兴真乃巨恶之人也!”
一极瘦民女见状,泣拜于地,谓秦云曰:“小将军,城中早无粮食,便是树皮、花草亦难寻得。此釜中麦稻乃丁将军昔日之禄米也。小将军今番一怒,我等数百人今夜无食矣!”
小王公闻言,静思片刻,怒斥秦云曰:“汝好生鲁莽,竟糟践民食!”
秦云闻之,低首而跪。
小王公见状,大呼曰:“军正都尉何在?”
军正都尉高朗闻声出列,对之作揖曰:“末将在此!”
小王公问之曰:“凡击翻釜器,糟践民食者,依《新民律》当如何?”
高朗答曰:“罪重者当法杖五十,官降五级。罪轻者当法杖三十,官降三级。”
小王公闻言,急谓之曰:“左右拿下,法杖五十!”
有二壮兵闻言,乃执秦云。
治中童彦见状,急忙下拜,谓小王公曰:“主公,小将军见民疾苦,一时发怒,误犯此罪,望主公宽恕,其罪权且记下,待灭魏之后,再治罪不迟!”
众将士见状,皆下拜,求小王公曰:“望主公宽恕,我等甘愿代小将军受五十杖!”
小王公叹之曰:“律法如此,绝不可违!”
秦云闻言,问小王公曰:“主公,末将甘愿受罚!今日一来,足见主公心意。我欲拜主公为义兄,不知尊意如何?”
小王公笑而对之曰:“义弟,受我一拜!”言毕,下跪八拜。
秦云见状,大喜,亦对之八拜,结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