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玖拾贰

为了弄清楚焱扬的身份，天羽要求单独和剡睿还有荆琰见一面。剡睿和荆琰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屋子里，茶几上摆上了茶水，房子的主人正襟危坐，正容亢色。

“冥王见我们兄弟有何贵干？”剡睿开门见山。

“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笔记，它的主人是凤凰族大祭司凤洺，似乎是她的日记，不过在我看来，这更像是她的回忆录。”

“所以呢？”剡睿挑眉，好整以暇看着天羽，“冥王是想用大祭司的笔记来和我们做交易吗？还是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当然是不得了的秘密，”天羽一声冷笑，“从大祭司的笔记里，我知道了麟族有一个女护法，虽然年轻，但是似乎很受倚重。”

天羽直视剡睿锐利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二护法，我想见见你们族中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护法——焱扬。”

“你居然知道焱扬？”荆琰的语气颇为惊讶，“看来大祭司的笔记里没有什么隐藏。”

“很抱歉，冥王，”剡睿敛眉肃目，“焱扬护法早在千万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

“她......她死了？！”天羽瞠目结舌，“怎么死的？”

“被穷奇杀死的，”剡睿的口吻四平八稳，但荆琰明显听出藏在平静声线下莫大的痛苦，“焱扬是麟族初代十三护法，和长护法焱钧一样都是麟帝不可或缺的臂膀。我们兄弟几个有血缘关系的除了老九和老十这对孪生兄弟，就只有焱扬和焱钧兄妹俩。在一次和穷奇的战役里，穷奇当着我们的面杀害了焱扬，魂飞魄散，什么也没剩下。”

荆琰托着腮，漫山的脸庞渐渐和记忆里焱扬的模样重合，颇为怀念道：“她如果现在还在，大概还是会穿着她喜欢的红裙子，奔走天下，高歌正义。”

荆琰的形容让天羽想起了漫山，她不禁想着，那个焱扬还活着的话，大概就会是漫山那个样子吧。

“凤洺大祭司在她的笔记里说，焱扬和穷奇关系匪浅，凤洺大祭司能脱离穷奇魔掌，就是她在其中起的作用。”

天羽轻飘飘的一番话却像一个晴天霹雳在剡睿和荆琰的头顶炸开。

“你说什么？”荆琰脸色一变，目瞪口呆，脸色变了几番，“大祭司说焱扬和穷奇有来往？这怎么可能？穷奇可是麟族死敌，更别说麟帝曾经被穷奇挖走过心脏！穷奇和麟族可是不共戴天。”

“我不知道真假，”天羽端起茶抿了一口，“但是我翻译出的内容的的确确是这样。”

“这怎么会......焱扬，焱扬她可是......”

荆琰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剡睿死死拽住衣角，

“睿二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找大哥！”

“你去找他有什么用？”剡睿紧绷着脸，比起荆琰表露的愤怒与疑惑，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悲，“焱扬已经不在了，当年的许多事都已经结束了。”

“可是焱扬她......”

“荆六，”剡睿抬起头，荆琰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你忘了我们的行事准则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被感情左右。”

荆琰渐渐冷静下来，他坐回原位，猛灌下一大口茶，已经凉透的茶水也无法平复他的心绪。

“感谢冥王告知我们关于焱扬的事，不过很遗憾，她早已作古，想要找到她，除非能回到千万年前，去那个战火纷飞的世界，”剡睿表情略有松动，流露出些许疲惫，“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是通过虫洞穿越也无法回溯到那么久远的年代，冥王如果想知道什么，还是从其他古书典籍上找寻吧。我们兄弟需要把这个消息报告上去，这个事情太过惊人，需要好好消化。”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留你们了，”天羽起身送客，“请转告你们麟帝，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们双方会需要真正的合作一次。”

剡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个头，拉着还没回神的荆琰告辞。

天羽离开地球时还是春天，现在已经是夏季，窗外传来蝉鸣，剡睿和荆琰还没离开多久，满头大汗的漫山就出现在了天羽的房门口，她还是一袭白衣，但是红裙却被宽松的休闲裤取代，白色外衣下，隐约可见黑色的厚重防弹衣。

“你这是要去打探消息？”天羽挑眉，打量着漫山的打扮。

漫山摇头，露出狡黠的笑容，“我是刚打探完消息。”

“恭喜你，这次没有被抓。”天羽揶揄道。

“因为这次我没有直接去跟踪他们本人或者心腹，”漫山收起笑容，一脸凝重，“我去一些帮派据点转了一圈，奇先生和麒麟先生双方都不约而同开始动作，他们发动了所有地下势力，好像是在找东西。”

“什么东西？”

“听他们说，那个东西叫做......叫做什么来着？”漫山拧着眉苦苦思索一番，“好像是‘森’，听他们的话，应该是这个发音。”

“你确定是‘森’？”漫山不熟悉这个东西，天羽可太熟悉这个东西了，“你没有听错？”

“如果我小学的拼音没有学错，那就是这个发音，”漫山调侃道，”听教授的口气，你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这么说吧，一旦你拥有了它，就意味着你掌握了全人类的命运，”天羽想了想，补充道，“这绝对不夸张，因为根据我们的传说，我们的世界就是由‘森’和其它四个同它一样强大的东西创造出来的。”

“然而这么可怕的东西现在在地球？”漫山感觉自己掉进了某个魔幻小说，“简直就是小说，什么能够引起注意的宝贝都藏在地球。”

“天羽！”夜凌云急匆匆跑进来，看见漫山的瞬间怔了怔，“这位是......”

“我叫漫山，有些事找天羽教授。”说着向夜凌云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夜凌云半信半疑，欲言又止，天羽看了漫山一眼，对夜凌云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漫山不是敌人。”

听了天羽的话，夜凌云心中的疑虑才少了些，“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暗访圣界北域的事吗？”

天羽点点头。

“风影这几天又去了一趟北域，在天山十二族里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当年天山十二族发现的那个终极力量其实是穷奇的心脏。”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忘了告诉你们，”天羽略带歉意，“那次火麟飞陪我去日出之地时我在那里发现了这个秘密，穷奇之心失控，于是他谋算了炎麟，将自己的心换成了神子的心脏。”

“那你知不知道，当初陪凤羽一起封印那颗穷奇之心的焱扬是谁？”

“你说谁？”天羽脸色一变，“谁和凤羽一起封印了穷奇之心？”

夜凌云目光灼灼，一字一句，“焱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