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脸看不出，听心跳

　　无歆发现了。

　　醉酒的人常常有很多话说，蓝忘机平时却不怎么爱开口，于是他喝多了之后，就会不断重复同一句话。

　　她心想，蓝忘机可能是不喜欢他以笛音操控温宁，得顺着他的毛摸，便道：

无歆好吧，只吹给你听。

　　蓝忘机满意地“嗯”了一声，笛子却不还给她了。

　　无歆只得吹了两下哨子，对温宁道：

无歆还是藏着，不要被人发现了。

　　温宁似乎很想跟过来，但得了指令，又害怕被蓝忘机再打几掌，慢腾腾地转过身，拖拖拉拉、叮叮当当，颇有些垂头丧气地走了。

　　无歆对蓝忘机道：

无歆蓝湛，你醉了怎么脸都不红一下。

　　因为蓝忘机看上去太正常了，比无歆还要正常，所以她也忍不住用对正常人的口吻和他对话。

　　谁知，蓝忘机听了这句，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往怀里一拽。

　　猝不及防，无歆被拽得一头撞在他胸膛上。

　　正晕着，蓝忘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蓝忘机听心跳。

无歆什么？

蓝忘机脸看不出，听心跳。

　　说话时，他的胸膛随着低音而震动，一颗心脏正在持续有力地跳动，咚咚、咚咚，有些偏快。

　　无歆把头一低，会意：

无歆看脸看不出来，得听心跳才判断的出来？

　　蓝忘机老实地道：

蓝忘机嗯。

　　无歆捧腹。

　　难道蓝忘机的脸皮这么厚，红晕都透不出来么？

　　喝醉了之后的蓝忘机竟然如此诚实，而且行为和言语也比平时……奔放多了！

　　难得看见如此诚实坦率的蓝忘机，教无歆以礼相待、而不使点儿坏，那怎么可能呢？

　　她把蓝忘机赶回了客栈。

　　进了房，先把他摁到床上，把他那双穿反的靴子脱了，考虑到他现在应该不会自己擦脸，便弄了一盆热水和一条布巾进来，拧干了，叠成方巾，除下蓝忘机的抹额，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这过程中，蓝忘机没有任何反抗，乖乖任他搓圆揉扁。

　　除了布巾擦到眼睛附近时会眯起眼，一直盯着他在看，眼皮一眨不眨。无歆肚子里打着各种坏主意，忍不住在他下巴上搔了一下，笑道：

无歆看我干什么？好看么？

　　刚好擦完了，不等蓝忘机答话，无歆把布巾扔进水盆里，道：

无歆洗完脸了，你要不要先喝点水？

　　身后没动静，他回头一看，蓝忘机捧着水盆，已经把脸埋了进去。

　　无歆大惊失色，忙抢回来把水盆挪开：

无歆不是让你喝这里面的水！

　　蓝忘机平静淡定地抬起头，滴滴透明的水珠从下颌滑落，打湿了前襟。

　　无歆看着他，心中一言难尽：

无歆（……他这是喝了还是没喝啊？蓝湛最好是酒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不然这辈子算是没脸见人了。）

　　用袖子帮他擦掉了下颌的水珠，道：

无歆含光君，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蓝忘机嗯。

无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蓝忘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