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素衣若雪,美如冠玉,气度雍容,手持避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内情形。
且不说这人,即便是那把剑,世间也是广为传闻,避尘乃纯银所锻造,剑身极薄,澄澈透明,散发着冰雪寒气,却削铁如泥。
除了姑苏蓝氏二公子外,断不会再有第二人。
君淮一、二、三……五……
君淮挑眉,掰着手指数了数桌上的横七竖八的酒瓶,随着数字的增长显然可见蓝湛紧蹙的眉头。
君淮共五十两。
君淮哦……加上损坏的物件和我这件衣服。
蓝湛垂首手指轻挑腰间淡蓝色印着卷云纹鼓鼓囊囊的钱袋,将其放在桌子上。
蓝湛(蓝忘机)够了。
话极轻极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连一点点怜惜之情也没有。
君淮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由衷的赞赏道:
君淮蓝二公子好手笔啊,不知这位姑娘与您是何关系啊?
蓝湛(蓝忘机)莫逆之交。
蓝湛皱了皱眉,淡淡的回道,似乎是在警惕眼前这位全身上下都透着古怪的人,而且他如今询问他们之间的关系?所谓何意?
君淮闻此并未有所惊诧,而是温文尔雅道:
君淮天狐饮酒伤身,况且她本就有旧疾,
君淮二公子既在她身边,还是多加照料为好。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君淮一语道中白浅的真实身份,视若身上震惊无比的蓝湛无睹。
向来不苟言笑的蓝二公子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惊诧极了,面色霎时苍白起来。
他是怎么知道的?
……
蓦然,蓝湛一只手覆上透着寒意的避尘,目光锐利,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问道:
蓝湛(蓝忘机)阁下从何得知她的身份?
君淮很早之前的故事了。
君淮你想听吗?
君淮痛饮一口,像是在回味着前尘旧梦,一段痛心彻骨的回忆。
蓝湛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睡得酣甜的小狐狸,心里一紧,思绪万千,像是越绕越紧的麻线团。
她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了吗?
明明他给过她锁灵簪的。
除了眼前的人知道以外?是不是还有知道内情的人?
如果白浅的身份公布于众,偌大人间,还会有她的容身之所吗?
届时,他能护得了她吗?他还能将她藏在云深不知处吗?
……
蓝湛心头微颤,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浮现,握着避尘的手也愈发紧了,丝毫不在意纹络给手掌带来的痛意。
君淮见他一副心情复杂的模样,顿时明白他心中所想,笑了几声,道:
君淮你放心好了,她的身份除了我和你们知道以外,就剩云梦那位公子了。
魏婴。“你们”应当指的是他,和蓝启仁还有蓝曦臣。
倏地,君淮好似又想起什么,道:
君淮哦,对了。还有那位清河小公子,不过他当时吓得不轻,你应该找了什么理由搪塞住他了吧?
他信誓旦旦地看着蓝湛,笑意含眼。
却也不错,蓝湛当时的确同聂怀桑道了假话,后来也与魏婴商讨一番,才使得他深信不疑。
蓝湛蹙紧了眉,盯着君淮久久不放,眼前“酒馆老板”城府极深,并未涉足于世,却能知晓世间之事。
这个人,不简单。
察觉到蓝湛的目光,君淮赶紧道:
君淮你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我会想歪的。
蓝湛(蓝忘机)……
你思想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