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了我冰冷的目光,又或许是我从教学楼跑出来太过突兀,他向我看过来。
我收起噙在嘴角的冷笑,大步走进了体育场。
体育场内很安静,上体育课的学生在离得很远的栅栏外做着操。
我便安心地躺在了长椅上。
晨光渐渐褪去温柔的伪装,从云朵后边露出刺目的笑来。
原本跟在后面的苏染却迟迟没过来,应该是跟的太累了,走不动了,就她那小身板子。
我调整姿势,想弥补刚才睡到一半的觉。
我微微侧侧身子,我睡觉喜欢蜷缩着。
无意之间,长椅椅背木板的缝隙里透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她躲在栅栏里偷偷地看着那帮学生做操。
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是苏染。
我不以为然地闭上眼,这个舒服的姿势让我很快入睡了。
半梦半醒。
有人摸了摸我的头发,可能是烧焦的那半的样子太引人注目了。
我却像是心口堵了一大口气,怎么也醒不过来。
应该是梦,因为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
不知道睡了多久,到后来我的意识已经清醒,身体却僵着醒不过来。
老毛病了,总是会憋出一身汗来。
我的灵魂在躯体里反复挣扎着,最终还是以一种灵魂爆发的方式惊醒。
我“噌”的一下坐起来,又是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喘着气。
动作幅度太大,好像
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滑落下去。
我下意识伸手一抓,抓住了它的一个角。
是一件白色的球服,散发着清淡的好闻味道。
而苏染自然是不见了,她是好学生,确定我不乱跑后就应该回去上课了,谁会在这里等我睡两个小时的大觉呢?
2019年5月31日
(谢什么谢)
赵淑敏这两天打麻将赢了点小钱,她那屎瓜脑子只知道贪小便宜。
今天一大早就约了那几个平时在巷子里嘴大说八方的婆娘,肯定想要赚个盆满钵满。
贪婪油滑,表面要好,实际上背地里一个比一个埋汰对方埋汰的花样多。
这个破鞋头,那个吹牛皮,这个偷东西,那个歪歪人的。
市井气,都这样。
趁着她出门,我要开始我的计划了。
我的钱不够,要去她那里偷来一些。
她打麻将的那些钱都是零零散散的,多偷几张稍大点面值的钞子,她也不易察觉。
现在出去不行,赵云南要是跟上来就会露出马脚。
午饭时间放松,但是苏染的话,我怕她会跟踪我。
思前想后,终于熬过了最后的自习课。
我为了避开和赵云南一起回家,在人群密集的时候,匆匆逃窜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栅栏空那里。
我一路狂奔到药店,买好东西塞进书包的夹层里。
出门时学正好撞见骑着自行车回家的李翊辰。
他一见到是我立马松开一个握着方向盘的手向我打招呼。
怎么了?怎么从药店出来的?
我转身向前走,不想和他搭腔。
见我不理他,他开始转移话题。
哦,对了,明天把我的外套送到我班级来吧,我的校签在上面,我们学生会规定必须每天都佩戴。
他说完,自行车便以快我好几倍的速度离开了。
我心里是一怔的,也就是说那个球服是他的。
那么摸头发的到底是梦还是他?
计划开始,我并不兴奋,反而很平常很冷静。
反而是被摸头发那件事,直到进了屋都没有想明白。
当时本来就难受,记忆所以模糊。
屋里静悄悄的。
赵淑敏应该是打上了头,还没回来,而宋建臣跑出租一般都会跑到很晚。
我把书包放在桌子上,转身朝床上躺去。
熟悉的窒息感涌上来,我放松自己,享受着痛苦。
门被打开,这是意料之中的。
没人在家,赵云南大可不必伪装了。
他很直接地扒光我的衣服,我意识清醒,却已无知觉。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已觉无所谓。
我早就不干净了。
撕裂般的疼痛从身下传来,我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颤抖起来。
身体渐渐被唤醒,我努力睁开眼,麻木地盯着天花板。
上天啊,你看到这一切了吗?我向你祈祷,他们都不得好死好不好?
2019年6月1日
(谢什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