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12

12.

有子虚真人和暮延卿明里暗里的关心和照顾，楚天明的伤在两天后已经好了很多。两个人一口一个好好休息，一口一个安心静养，可是楚天明真的坐不住了。七天已经过去两天，他还没有好好和暮延卿说过话。

打定主意，楚天明起身随意披了一件白披风，就打开了房间的门。

两天不出门，屋外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之前还酷热难耐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泥土的气息，看来是下过一场不小的雨了。

楚天明深呼吸，贪婪地享受着干净的空气。

天气真好，空气真好，目光定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楚天明嘴角忍不住上扬，心情真好！这样想着，他抬腿朝亭子里的暮延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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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安心地待着，很久了吧，久到好像从未感受过。

没有王府的勾心斗角，没有市井的喧嚣吵闹，这才是暮延卿向往的生活。

“暮大哥，你也在这里啊。”

暮延卿闻声回头，楚天明喜悦的神情映入眼帘。看到那一身薄衣，暮延卿微微皱眉，快步走过去，把自己的长袍披在他身上。

“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天气转凉也不知道加件衣服，伤还没好就往外跑，还是这么好动。”

楚天明感觉自己心尖都颤了颤，他的暮大哥在关心他，就像以前的每一天。可是，他不敢问出口，他怕暮延卿的回答会让他再无留下的理由。

“谢谢暮大哥。”楚天明只是忐忑地说出这样一句。

暮延卿手顿了一下，“跟我还客气。”这样也好，明明一个好动，一个喜静，一个爱武，一个恋诗，截然不同的性子和爱好，为什么非要勉强在一起呢。

暮延卿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楚天明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暮大哥，雨后初晴，不如你吟诗一首吧。”

暮延卿也正有此意，便默认了。

看着认真思考的暮延卿，楚天明退到一旁安静地待着。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暮延卿不紧不慢地说着，楚天明却迟迟没有听到后两句。

“暮……暮大哥，这诗是什么意思啊？”

暮延卿淡淡一笑，“没什么，正如你所说，雨后初晴，天气美好，有感而发罢了。”

“哈哈，是啊。”楚天明傻笑着。

骗人！大骗子！若是一年前的楚天明或许还会被骗，可是现在不会了。《山居秋暝》还有后两句“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暮大哥，我知你厌倦这京城事物，可没想到你的归隐之心竟这样强烈。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你。

楚天明抬头看着暮延卿出神，一袭白衣，长发扎起垂在背后，微风拂面，衣决飘飘，经历如此大风大浪仍处变不惊。他情不自禁地盯着暮延卿的眼睛，似乎这样就能看到他眼中的世界。

楚天明第一次觉得这画面很和谐，很舒服。他觉得自己错了，费尽心机地想让他回去的地方，到头来并不是他想要的归处。

暮延卿看到不远处的袅袅炊烟，“早饭好了，回屋吧。”

“不用，天气干燥，好不容易下了场雨，我们就在这儿吃吧。”

暮延卿淡淡点头，“也好。”

很快就有人把饭菜端上来，暮延卿习惯性地摆好，把楚天明唯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放在他面前，“吃吧，一会儿凉了。”

“还是暮大哥了解我。”楚天明笑得明朗，夹了一大块鸡蛋给暮延卿，“你也多吃点儿，都瘦了。”

两个人再无多余的话，似乎都很享受这短暂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