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故乡3

安慈仰头，看着天上渐亮的星辰，

安慈也许我会邂逅森林里的精灵。

精灵？！安溪想起了小妖怪，那是神话传说中的物种，但也属于异端一类，不可轻易相信。他站住，转向安慈，望着他黑暗中的眼睛，问道：

安溪你想要什么？

安慈淡淡回答：

安慈我想要永恒。

安溪永恒？！

安溪搞不明白弟弟怎么想的，

安溪能说得具体点吗？

安慈我想成为巫师。

巫师？安溪听安慈说起过，森林里住了一位女巫，有时候他会私自去找她，希望从她那里习得一点技艺。难道今晚安慈跑进森林，就是为了讨教魔法？他知道安慈从来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有一段时间他看到国王招募士兵去战场，于是他就想去做一名骑士，后来又看到刚搬来本地的德莱斯男爵，他就想当城主，甚至有一次看着一个瞎子拨弄着手风琴，他就想当音乐家。而现在，森林女巫又感染了他。至于那个女巫存不存在，安溪并不想验证，只是轻轻劝解道：

安溪你不要再去森林里去找那个女巫了。

走出森林，不远处有光亮传来，那是一堆篝火，旁边坐了十几人，他们在舞蹈，身影拉得很长，像是鬼魅。安溪并不惧怕，他猜测那或许是流浪的吉普赛人，每年的这个时节，他们经常来这里，驻扎在村子的边缘，跟村民们换一些生活物品。安溪也很喜欢他们，因为他们会带来远方的一些消息，比如绵延不断的战争，比如创造奥尔良奇迹的少女，比如一座教堂里发生的鬼怪传说，可是神父不喜欢吉普赛人，不允许他们进村庄，只能驻扎在外面。

不过，安溪此刻没有时间去听故事，和验证他们是不是吉普赛人了，也许他们是贩卖马匹的马队，因为安溪看见了不少马栓在外围。据说，兰开斯特家族的国王亨利六世正跟瓦卢瓦家族的国王查理七世打得如火如荼，一向兵败如山倒的法兰西也在慢慢收服沦落的半壁江山。

安慈他们真幸福呢，可以去不同的地方，见识到不同的风景，遇到不同的人。

安慈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羡慕道。

现今回忆，那晚回家后的安慈的确被爸爸揍了一顿，可是他却不哭不闹，搞得爸爸唉声叹气，并对这个儿子产生了某种惊惧心理。母亲坐在那里，呆呆的一言不发，放佛安慈是她孕育的一个陌生人，她无法与他沟通，他是个无家可归的鬼魂。

被打之后的第二天，安溪记得，自己做完农活回家路上，看到了安慈躲在村外的枫香树下，似乎在埋藏什么东西。

安溪你在干什么？

安溪偷偷溜近后，问道。

安慈吓了一跳，赶忙遮掩，可是却没遮住。安溪看清了，那是一个用妈妈头巾做成包裹，里面盛放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自己遮不住了，安慈就骄傲地说道：

安慈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家出走了，你要不跟着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