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船身在下沉,蓝知舒慌了起来,她没有佩剑啊!这可怎么办?
这时,一旁的江澄见蓝知舒还在发愣,一伸手便把她抓了起来,蓝知舒只感觉整个人腾空而起,再回过神时,她已经在天上了。
她惊喜的扭头:“谢谢你,江澄!”
江澄“嗯”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举手之劳,你小心些。”
蓝知舒疯狂点头,这几件事一闹,她直接把抹额的事情给忘干净。
一行人御剑迅速撤离碧灵湖,落到岸上。蓝忘机放开抓着魏无羡后领的右手,从从容容地转身,对蓝曦臣道:“是水行渊。”
蓝曦臣摇头:“这便棘手了。”
“水行渊”这个名字一出来,蓝知舒几人便知道了。碧灵湖和这条河道里最可怕的不是什么水鬼,而是在里面流动的水。
她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缓声道:“恐怕又是岐山温氏在作怪。”
蓝曦臣看过来,道:“何出此言?”
她掩下眼底的痛恨,道:“彩衣镇一带的人都熟习水性,从来极少有沉船或落水惨事,这附近不可能养得出水行渊。既然水行渊在此出现了,只有一种可能:它是从别的地方被赶过来的。”
水行渊一旦养成,那便是整片水域都变成了一个怪物,极难除去。除非把水抽干,打捞干净所有沉水的人和物,暴晒河床三年五载。
而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不过,却有一个损人利己的法子可以解一时之忧、一方之患。那就是把它驱赶到别的河流和湖泊里,叫它去祸害别处。
蓝曦臣道:“你是说……岐山温氏把水行渊赶到了这里?”
蓝知舒点了点头,道:“没错。”
一名门生不忿道:“他家把水行渊赶到这里来,可要害惨彩衣镇了。若是水行渊长大了,扩散到镇上的河道里,那么多人,就会天天都在一个怪物身上讨生活,这真是……”
摊上这种别人扔过来的疑难杂症,姑苏蓝氏从此以后必然麻烦不断,蓝曦臣叹道:“罢了,罢了,回镇上吧。”
几人在渡口上了新船,朝镇中人口密集处划去。
穿过拱桥,船只驶入河道,蓝知舒见到了好些撑着船,带着几箩筐枇杷,与同行的人嬉笑着划了过来。
那边魏无羡像是突然被谁附身了似的,气定神闲地冲两岸抛出一溜儿的媚眼:“姐姐,枇杷多少钱一斤?”
见他这幅模样,蓝知舒在心里摸了把虚汗,只把船撑的远了些,当做不认识他。
江澄也是一脸嫌弃,突然低头问她:“知舒,你要吃吗?要吃的话我给你买几个。”
蓝知舒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就怕买到酸的了,我很怕酸的。”
江澄心里默默道:知舒怕酸,记下了。
然后他就趁着蓝知舒与蓝曦臣说话时,掏钱对那几个女子道:“请给我来几个甜的枇杷。”
女子应了一声,瞧了瞧江澄,又瞧了瞧蓝知舒,突然笑了一下。刚刚二人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还以为二人是相爱的情侣。她低下头来挑枇杷,柔柔的说:“唉,若是我夫君也如你这般心细便好了。”
她旁边的一名带着头巾的女子见她这么说,笑着戳了戳她的肩膀,道:“你这话说的,你家那位哪天不是一朵花一朵花的送?说这话,简直要酸死人了!”
两名女子还在调笑,江澄却已经面红赤耳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付了钱,拿了枇杷,飞速看了眼蓝知舒,见她似乎没听见,心里有一种不只是失落还是侥幸的感觉。
他走到蓝知舒身边,将枇杷递过去,道:“知舒,尝一尝,不酸。”
蓝知舒一转头,惊讶的发现江澄居然买了不少枇杷,她看着江澄手心里椭圆的枇杷,挠了挠头,憨笑了一声,接了过来:“谢谢。”
没想到江澄还挺暖的,蓝知舒心想。
那边魏无羡春风得意的转头问:“蓝湛,你是姑苏人,也会说这里的话吧?你教教我,姑苏话怎么骂人?”
蓝忘机扔给他一个“无聊”,上了另一艘船。魏无羡原本也没指望他真的回答,只不过听这里人口音嗲嗲十分有趣,想到蓝忘机从小肯定也说过这种话,撩他好玩儿罢了。
蓝知舒指着蓝忘机笑道:“我二哥很久没这么欢脱过了,魏无羡本事还挺大。”
江澄满脸的惊讶:“欢脱?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蓝知舒道:“你看不出来吗?啊,这可能是我们蓝家的特殊能力吧。”
蓝忘机则和蓝曦臣并排而立,这次两人连神情都有些像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思索如何应对水行渊、如何向彩衣镇的镇长交待诸多事宜。
对面迎来一只吃水极重的货船,船上压满了一筐筐沉甸甸的金黄枇杷。蓝忘机看了一眼,继续平视前方。
蓝曦臣却道:“你想吃枇杷,要买一筐回去吗?”
不远处的蓝知舒向蓝大竖了个大拇指,真不愧为读弟机!
“……”
蓝忘机拂袖而去:“不想!”
他又站到另一艘船上去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彩衣镇,虽然那些恶心的水鬼有些令人反胃,但是这并不影响她逛街的好心情。
彩衣镇极其热闹,人多摊子也多,随处可见有摊主在吆喝。
蓝知舒得了蓝曦臣的批准,与魏无羡他们一同出去,留下其余人商量关于水行渊的事情。本来蓝知舒也不会解决这种事情,不如交给蓝曦臣,自然能处理好。
她四处逛了逛,魏无羡和江澄在后面打闹,突然,一个摊主叫住了她:“这位姑娘,要不要看看我这儿的首饰?”
蓝知舒闻声停步,侧过脸去看。一名面色和善的中年男人带着微笑看着她,见她看过来,男人笑道:“姑娘,买几个首饰吧。看你长的俊俏,带上我的首饰一定能锦上添花!”
男人话说的好听,蓝知舒毕竟也是个女孩子,便害羞的笑了笑,低头挑了个略显素雅的簪子,在自己头上笔画了一下,然后转头问江澄:“如何,好看吗?”
江澄微微一愣,道:“好看,很配你。”
蓝知舒被夸了一下,显得有些飘飘然,她拿着手里的簪子,对男人说:“就这个了,多少钱?”
男人说了个数,蓝知舒从口袋里掏出钱袋付了钱,便招呼江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