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我下次再做错事,或者胡说八道,你就罚我,狠狠地罚,罚我抄家规、罚我打坐修习、甚至罚我吃糠咽菜都可以,能不能别这么正经地办正事呀?再这样,等不到反噬之日,我的身体就散架了。”
魏无羡躺在床上,用手揉着自己酸疼地腰臀,不满意地嘟嘟囔囔,蓝忘机对此视若无睹、充耳不闻,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这一片残局。
“蓝湛,你怎么这样呀,下了床就不理人,你说你是不是不对,这天还没黑呢,就办了正事,蓝氏家规放哪了?你说说,从小到大学的规矩都还给叔父了?怎么?不说话,默认了,蓝湛,你现在是坏透了,亏得大家都是是我带坏的你,他们都只看了表面,我真是冤枉呀……”
魏无羡一边喊冤,一边打滚,希望蓝忘机看自己,可蓝忘机根本没打算理他,本来就是,虽说今天是急了些,可这怎么能怪他呢?今天是魏无羡正式落户蓝家的大好日子,再说早上的事,本来就是他的错,不让他好好受点罚,怎么能长记性。况且撩拨的人也是他,什么浴桶,什么正事的,这会子倒叫起屈来了。
“喂,蓝湛、蓝忘机,我和你说话呢,你这样的话,我这次去了清河就不回来了,正好和聂兄作个伴,游遍大川名山,共赏四时美景,说不定我们一路上还能遇到几个漂亮姑娘,一起作个伴,想想都挺美的,嘿嘿……”
“他不敢”
蓝忘机头也不回地甩出一句,手上一刻也没停,这会天还没全黑,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来个人看到就不好了。
“他不敢,我敢呀,有什么事是我夷陵老祖不敢的,上天入地,翻江倒海,我不玩出个花样来,我就不叫魏无羡……”
“你敢……”
蓝忘机扔下手中之物,欺身而上,用两只手撑着身体,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住了两个人的脸……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蓝忘机终于将静室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后出了门,他要去请陆医师,此番去清河,陆医师正好回去一探家人,虽然有他同行,但蓝忘机还是觉得要提前请他来为魏无羡诊治一番才可安心。
等蓝忘机走了后,魏无羡才磨磨蹭蹭地起了床,穿戴好后,他一手拿着陈情,一手拿着天子笑来到窗边,倚靠着窗沿望向天空,从窗内看着静室的天空,不由得令他想起了那一个雪夜。
那一天是他第一次知道了蓝忘机在他死后,还独排众议,以一已之力守护了伏魔洞,守住了他最后的尊严,不让他人随意践踏。
也是在那一天,他听闻了蓝忘机身受三百戒鞭,却仍然不肯低头向叔父认错,为的只是他说过的一句话,他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所做的一切,这份信任致死不休。
同样是在那一天,他第一次听说了静室的故事,这里承载了蓝忘机的对母亲的爱和期盼,他幼小的心灵在每月一次的相聚中得到满足与安宁,他期待着有朝一日能与父母共聚一堂,可这个梦想最终未能实现,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待着静室内的人为他打开门,迎接他进去,为他递上一杯水,和他说上一句话,可紧闭的大门告诉他,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直到他长大了,自己打开这扇门,门内的陈设一如童年的记忆,却再也没有了那人的气息,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习惯了在静室里焚上一柱檀香,因为这是她最爱的味道。
雨……一滴雨打在了魏无羡的脸上,冰凉的雨滴拉回了他的思绪,天空中飘起了丝丝小雨,他望着屋院的门,期盼着心中的他快点出现,他想要告诉他,从今而后,静室的这扇门有个人会为他等候,时刻都在盼着他早日归来。
伴随着雨点滴落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魏无羡丢下手中的天子笑,拿起了放在门边的雨伞,猛地打开了门,他想让他清晰地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门外蓝忘机刚刚步入院子,他听到了门响,微笑地抬起了头。
“蓝湛,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