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人间惊鸿客

陶桃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才刚刚粉上一个CP，你告诉我男主死了！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那长公主怎么办？

内心咆哮，陶桃不可置信的看着台上小生，希望他再说几句，比如说长霄王其实没死，只是炸死继续和公主在一起了。

城衡眼睑下低上半张脸隐在了阴影处，看不清脸上面容，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点着杯沿。

“英雄战死，情郎不归，盛荣长公主痛哀与床上半月有余，同当时的新皇，她的兄长大吵一架，二日，不顾陛下阻拦，宁死也要嫁给长霄王。”

陶桃一手捂住嘴角，泪眼汪汪，脑中脑补出几十万字的深情虐恋。

不同于陶桃生动的神情，城衡在听到“嫁”字时，下颚猛地上扬，那双含波带笑的桃花眼第一次泄露出城衡真正的情绪。

先是惊愕不解，带着一点无措，后眸色渐渐变深倒映出眸底沉重的痛楚自责。

晨阳照在窗边，孤影跨这时间的长河再次映在地上，却没了昔日的朝气，连空气都带着朽木枯枝的腐气，孤寂荒凉。

在陶桃随意望过来的一瞬，城衡眼皮下敛，遮住瞳中所有情绪，再抬眼时，又是多情风流的少年郎。

台上小生将手中的扇子放于桌面上，神情郑重，声调庄严道：

“弘历七年三月，天降大雪，盛荣长公主着红妆，裹素袍，骑马迎长霄王衣冠，冥婚，嫁入云巅城，成为长霄王妃。”

城衡辛苦支起的屏障，在小生字字诛心中寸寸破碎，习惯性上扬的嘴角被抹平，唇色苍白，眼眸像是隔着一层纱，下面是望不尽的身影，悲凉刺骨。

握着茶杯的手指像是在压制着什么难以忍受疼痛，指尖泛白微颤。

“咔嚓”瓷杯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自指尖出裂开一道缝。

众人尚沉浸在悲壮的爱情中，并未听见这一声脆响，城衡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悄然起身，独步走出朝阳楼。

沉迷于刚刚磕上头的虐恋CP，陶桃正为长公主难受的时候，突然瞥见对面的身影朝大门走去，不一会儿不见了踪影。

陶桃慌了，没时间在为其他人的爱情感伤，她的爱情快要跑了！

陶桃急忙擦擦眼角的泪水，追着城衡的方向而去。

候在旁边的小侍月生，见两位客人都走了，便开始收拾起桌子来，不过，当他拿起茶杯时，突然杯身从中间裂开，碎成两半。

月生面容失色，这可是南靖窑烧的瓷杯，一个抵他三个月的月钱，就这么裂了！

他回忆起这桌的客人，只记得那位小姐的长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红衣公子的容貌，就连他们说话的内容都记不清了。

月生：······惨了！

陶桃出了门，提着长长的裙摆，跑向城衡的背影，陶桃想喊他停下，却发现自己与他相处这么多天，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眼见着城衡的背影越来越远，情急之下，朝城衡的背影大喊：“前面那个穿红衣服的公子，你把你娘子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