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大发

王沐在客栈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瞪瞪地起了床，向店小二要了盆水后随意抹了两下脸便起身走了出去。

刚出客栈门，王沐一路闻着味来到了一个羊杂汤的摊前，坐定后要了张饼和一碗汤呼呼地吃了起来。

这汤与王沐在现实世界吃的不很一样，现实世界的汤羊膻味很小，可能是放了些去味的调料，当然，也可能就不是羊肉……而王沐手中这碗汤羊膻味很重，却能与汤完美地结合起来，不会让人觉得厌恶，甚至别有一番风味。

怪不得此处人多呢。

王沐喝得满头大汗却十分过瘾，微风拂过反而更显凉快。

这时，一个有些跛脚的七八岁小孩走了过来，头上乱糟糟的，身上衣服又脏又臭还打满了补丁，瘦瘦小小的手上托着一个缺了口的瓷碗，脸上青一块肿一块，一只眼睛半睁着，眼角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他向王沐伸出那只托着碗的手，声音沙哑，颤抖地道:“这位女菩萨，行行好……赏我个铜板吧……”

王沐抬起头看向他，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让她禁不住皱着眉向一旁歪了歪头。

她平日里是最看不惯这种手脚健全却满街要钱的人了，照平常她理都不会理，可在余光里，她看到了他满身的伤痕，终究还是没忍下心来。

她捏了捏鼻子，“小二！”

“哎，来了！”

一个身穿深棕色葛衣的人走了过来，热情道:“客官还需要点什么？”

王沐一指旁边的小孩，“拿张饼过来给他。”

那小孩在王沐抬手时条件反射般迅速后退了一步。

“怎么，你不饿吗？”王沐看着他问。

店小二见状却开了口，颇有些语重心长:“你给他呀，还不如给路边的一条狗。”

王沐皱眉，“怎么这么说话。”

“也就是姑娘您心善，又是生人不认识他。我们这条街的人对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小孩听闻此话，脸上通红，转身便走。

王沐连忙喊他:“哎，别走啊！”

可那位却充耳不闻，径直去了下一个摊位。

王沐有些莫名其妙，抬头问小二，“你们都熟悉这小孩？”

店小二点点头，打开了话匣子，“太熟悉了，他在这两条街要饭都有两三年了，给吃的不要，就要钱。一开始还有好心人会给，时间长了便有人觉得天天给钱也不是个办法，就提出要收养了这孩子在家里干点轻巧活，有房住有饭吃总比天天在外奔波好。”

说到这，小二叹了口气，“说来这孩子命不好，曾经跟着人回去过，结果第二天便有一群流氓去那家门口咒骂。死爹死娘都算骂的轻，更难听的多了去了。家里一出来人，那这流氓便一哄而散完全逮不住，等人进院了，他们便又出来骂，就是要把孩子带走。长此以往，谁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得已便将孩子又交给了他们。但自此之后，也就很少有人再施舍给他几文钱了，要不到钱就又得被那帮流氓打骂，到现在身上没一个好地方。”

正说着，远处摊子上一个壮汉对着那孩子破口大骂，一伸手将他推了个四仰八叉。

王沐急忙站起身冲了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那壮汉见是一个女人过来，瓮声瓮气地说:“你一个女的，多管什么闲事？！”

王沐将孩子扶起，生气道:“我就管了，他怎么你了你就推他？”

“怎么我了？你瞧他这样！臭烘烘的天天往我摊上跟客官要饭，还有法做生意吗！！纯粹一瘟神！”那摊主生气地举起拳头，“小子，下次再敢过来小心我打死你！”

随后他看向王沐，“老子不打女人，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么多管闲事你也跑不了！”

王沐懒得惹事也不想惹事，只是拉着那小孩的手走了回去。

店小二见她带着小孩回来了，厌恶地道:“呦，您怎么把他带过来了？我跟你都说那么清楚了，合着都白说了呗！”

王沐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听了才把他带过来的。”

“真是闲得慌。”

“那什么，你再给我来一碗汤，几张饼，我们吃完就走。”

“行吧。”小二说完走了。

“女菩萨……赏我个铜板吧……”那小孩哭着道，泪水一涌而出在脸上留下了两条干净泪痕。

王沐慌了，“你先别哭，先别哭！”王沐撕下一块饼递给他，“你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