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脏水

“老爷，瑾萦的脸……呜呜……也不知怎么弄的，去了一趟清亦的屋子就……无缘无故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

拢月院。

顾折踏进后院，一个清秀的倩影坐于草地上，女孩着淡蓝藕丝罗裳，两股墨发垂在肩前，银镀的流坠下挂着几朵梅花，大把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下来，如金属粉末，融进女孩的每一根发里。他心一紧，缓步过去，在女孩旁边坐下。

林清亦闭着眼，微微抬起下颚，似乎享受着阳光的洒落，纤长而微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顾折见着，心中有些好笑，缓道：“李良人又去无中生有了，你就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话语被女孩系数听进去，抬起眼帘，眼眸中流转着淡淡无奈的神色，清亦转头望着顾折，笑了：“管他们干什么呀，我只是个养女，被人捡到，无名无姓，保命罢了。再说了，狗咬你，哪有咬回去的道理。”

顾折挑眉：“你倒是看得淡，你有没有想过，这可是尚书府，那瑾萦虽是个庶，也是林尚书唯一一个生女，也保不准扶嫡了。”

林清亦的嘴角溢出轻蔑的笑：“姨娘扶为正妻道得出是贤良淑德，毕竟爹爹也没有正妻，李媛舒到底是个良人，良人扶为正妻，别人会说什么?要想堵住悠悠众口，哪有这么容易。”顾折静了下来，林清亦嘴角还挂着笑，已不是轻蔑，是发自内心的，面对太阳纯真的笑。

她真的很爱笑，笑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在顾折的记忆里，这个女孩遭到无数次针对，被泼了无数次脏水，他却没见到她哭过一次，他倒是很希望清亦大哭一场，释放出她心中真正的感情，只对他，只对他顾折。

一个丫鬟停在门口踌躇不前，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跑到两人旁边，侧身简单行了个礼，道：“主子，老爷喊你过去主院，另外……二小姐和李良人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