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交谈

言遇跟了小姑娘一路，思索着一会儿怎么开口。等到家门口了，却发现那人站着不动了。

童遥觉得今晚真要气炸了，本打算回家开门就钻进卧室，可是一摸兜，没带钥匙。水逆的一天……

言遇看出了不对劲，无声地勾起了嘴角。童遥侧过身，眼睛直直地瞪着门。

以前江女士要换带手纹密码锁的，她怎么说的了？她说不要，有钥匙才有家的感觉。一人一把，有人丢了，就要拜托其他人来回家开门。

言遇用手撑着门，和童遥面对面…

“商量个事，一会儿进去我们聊一聊，不会耽误你太久。”

现在还有个屁，童遥心里一阵泛酸，也没留神对面人在说什么，胡乱点点头。她听到“聊”？聊呗，自己家，我怕什么…

进门，言遇矮身换鞋，却见前边的小姑娘三下两下地连着袜子都蹬掉了，光着脚走出玄关。闻声赶来的肉肉也被晾在了一边。

言遇抱起已经很有份量的胖喵…

“她今晚不高兴，嗯…我也不太高兴，所以你自己玩，去吧…”

言遇走到客厅，漆黑一片。打开灯，发现童遥双手插着兜，盘腿坐在沙发上。黑黑的棒球帽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有什么事快说，我困了…”

言遇坐在她对面，思索了片刻。

“首先作为你的老师，我对你的课堂表现，课后作业完成情况以及考试成绩非常不满意。”

童遥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上课总精神不振？”

拽什么词汇，不就是睡觉么！？

“困。”

“为什么会困？”

“晚上睡得晚。”

“为什么睡那么晚？”

“呵，你装什么，你不都知道么？”

言遇眯了眯眼睛，真是特别想教训她一顿。

“童遥，好好说话。”

“啧…我是酒馆驻唱，每周二，四，六晚上，这你不很清楚么？”

“为什么做这个？”

“穷，赚钱，生活，OK？”

“那你父母呢？你家里人呢？”

言遇问出了这个心存已久的问题，看到对面的女孩几乎是瞬间戒备了起来。

“老师。你过了吧？”

对视半晌…

“好，那换一个。你双休日可以一整天不下楼不出门。还是完不成作业，你都在干什么？”

“…画画，做图书的插图。因为穷，赚钱，听明白了？”

“童遥，你是不想考大学么，你去年的高考志愿是B大。”

“去年是去年，今年无所谓。考不上拉倒，考上了，也不一定念…”

童遥说完有着报复的快意，却又涌上一股对这样的自己的厌恶…这让她很烦躁。

言遇觉得这样的童遥很陌生，但综合以往种种，却也有迹可循。

“好，那这样，现在我不强求你。你调整自己的时间，把作业完成，上课注意听讲。”

“……可以，还有事么？”

“上次酒馆门口为什么骗我说是路过，还有，为什么总吸烟…”

童遥心里冷哼，这是憋心里挺久了吧，一次性都要指出来，来显得自己有多不堪？

“这些我没必要告诉你吧，我也没在学校吸，言老师。”

说完童遥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一步一步，踩得地板铿铿作响。

言遇仰躺在沙发上…嗯…这是个不太成功的对话，末了还被强调了一下身份。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越界么？

可是…

不越界我怎么管你，长这么大，难得想管好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