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帆,对不起。”
江轻帆吃了一惊,可怕的直觉让她心发慌,她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姐你说,什么?”
“帆帆,原谅姐姐,姐姐也要离开你了。”
“为什么!”江轻帆的心凉了一半。
江家于她,本来就是个偶尔歇脚的存在,生母已逝,父亲又偏听后母的撺掇,现在这个家就只有江秋望一个人对她好,也只有江秋望,才是她唯一的亲人。
江秋望的容貌是那种江南女子的温婉,尤其当她垂头,那模样美得仿佛水墨画里温润的水乡女人,让人不忍苛责。
她的嗓音有点抖,“对不起帆帆,姐姐有了喜欢的人,姐姐……必须要离开。”
江秋望不理解,“既然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和我们一起住,为什么非要和我们分开……”
“不行。”江秋望摇摇头,眼底满是温柔的不舍,“帆帆,父亲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江轻帆心里一冷,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父亲他,连这种事情都要干涉我们吗。
江秋望看出来她似乎误会了什么,连忙摇头,“不,帆帆,不怪父亲,是我非要喜欢她。”
看着江轻帆不敢置信的目光,她的头又低了几分,“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个女人。”
江秋望本来做好了被江轻帆嫌恶的准备,既然决定坦白就要接受接下来的一切,可是她等了好久,也没听见江轻帆愤怒的质问声,她抬起头。
“帆帆?”
江轻帆回过神,“哦,是女人啊?”
“这没什么,姐姐,我支持你。”江轻帆的手握住她的手,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明亮。
江秋望惊喜地抬起头,看着她明亮的目光,一下子把她抱住了,“帆帆,谢谢你。”
江轻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不过姐,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父亲他们了。”
“嗯,我知道。”江秋望的手握得更紧。
江轻帆却想到了总是那么柔弱的池小荷,如果是自己,自己会像姐姐一样勇敢么。
可是,父亲一定不会同意的……
江轻帆心底痛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把情绪藏好,没关系的,做朋友也挺好,至少能一直待在小荷身边守护她,不是吗。
明亮又宽敞的贵宾病房里,池小荷昏昏欲睡地坐在病床边,头上缠着厚厚绷带的人悠悠转醒,看见她坚持不肯休息的模样,目光暗了几分。
“小荷,你一直守着我?”
池小荷迷糊地睁开眼睛,因为彻夜未眠,她的黑眼圈有些重,看起来像个呆呆的熊猫。
“方瞳,你没事就好……我已经结算了医药费,你在这里安心养病吧。”
说罢,池小荷摇摇晃晃地起身,想往门外走去。
李方瞳眸光一暗,伸出手抓住池小荷的手腕,“小荷,不走好不好?”
池小荷回过头,看见他充满渴求的目光,想起以前他也是这样对自己撒娇讨自己欢心,心不由软了下来,“方瞳我……”
李方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水汪汪的格外惹人疼,这是他以前常用的招数,只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池小荷绝对会同意他提出的一切。
他的语气里满是委屈,“小荷,我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池小荷犹豫不决,看看李方瞳,又看看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方瞳你先放手……”
“池小荷你这个贱人!明明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家瞳瞳纠缠不休!”
一个烫着大波浪、一身紫色长裙、脚踩十公分高跟鞋的女人风风火火地闯进病房,她面目狰狞,冲上去就撕扯起池小荷的头发。
池小荷躲闪不过,被她按到地上狠狠扯掉了一大把头发,临了,女人还狠狠甩了池小荷三巴掌。
池小荷嘤嘤地瘫在地上哭,“我没有……”
李方瞳冷眼看着这一切,等那个发疯的女人终于停下来,他冷冷开口,“谁让你来的。”
女人看见李方瞳脸上厌恶的表情,有些愣愣的,“瞳瞳,难道你不想见我么?”
“沈肖,你知道,本少最讨厌没有教养的女人。”
女人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脸都白了,“瞳瞳,我是担心你被这个狐狸精勾去了魂……”
“够了。”李方瞳冷冷道,“滚出去。”
女人不甘心地看了看李方瞳,又瞪了一眼哭啼啼的池小荷,“离我家瞳瞳远一点,你这个骚狐狸死小三!”
然后在李方瞳没来得及骂她前,灰溜溜地快步逃出了病房。
“小荷,你不要生气,她会这样,是因为今天我和她说了分手……”李方瞳垂眼看着她,伸手把她慢慢扶了起来。
“我说过,我只想要你。”
李方瞳的手轻轻抚摸池小荷的脸颊,池小荷身子抖得更剧烈了,仿佛飒飒寒风中飘零的残叶。
他和自己做过那种事……他碰自己的手,好脏……
小帆,我该怎么办……
实验中学鳞次栉比的教学楼里,三班的几个女生聚在一团,嘀咕道,“喂,你们听说了没,五班那个成天自诩清高的沈肖,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毁容了!”